“恒远王不远万里跑到积云寺,就为了行苟且之事,可有半分记得先皇后和陛下,可还对得起皇子这个身份?你不顾礼法和闺中女子私相授受未婚先孕,罔为正人君子。若是先皇后知道你们为她祈福是为了方便幽会,先皇后会不会寒心?”
听到这番严厉的指责,恒远王心中不禁一阵颤抖。
令妃看着沈知意在下面这么一闹腾,恨自己没有管教好儿子让沈知意这种贱人抓住了把柄,如今温家和沈氏不共戴天。
“沈小娘子,你来我这儿大闹一番,究竟为何?”令妃质问。
“不为什么,只是寻一个公道而已,此番前来若不是诸位咄咄逼人,我又怎会如此。”沈知意环视众人:“恒远王,你向来以儒雅端正规范自己,是京中不少公子的典范,做出此等事,难道不打算给各位一个交代吗?”
众人的目光落在谢少恒身上,他只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老夫人看着青禾嫁入皇室,念着之前的情分,不管青禾还是知意又或是哪个家里的小辈嫁给了皇子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为沈家光宗耀祖,皇亲国戚可不是一般大臣的身份能匹配的。
她本就被夺了二品诰命,贬为妇女,都是拜沈知意那个贱丫头所致!
若是再得罪了恒远王和温家还有令妃娘娘,沈老夫人咬咬牙,“知意,赶紧闭嘴!还不快跟恒远王道歉,今天是你妹妹的婚礼,你就这么来闹事的吗?”
沈雁也上前劝说:“知意啊,三叔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不该如此。”
沈鸿被当众打了脸,前途算是毁在沈知意手上了,紧握拳头死死盯着知意:“知意,你不该如此胡闹,这种事情其实你一个小辈能妄加揣测的。”
换做以前,沈知意还不是任自己拿捏,江逾白,你才是幕后之人。不然就凭沈知意有什么手段跟自己斗!
沈鸿用余光看向江逾白,发现他就站在沈知意半步后,若是自己惹伤了沈知意,以他的速度和手段只怕自己还没接近就被打飞了出去。
沈知意看着这一大家子同仇敌忾的样子,感叹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嘴脸一样的恶心。
她挽起衣袖,露出半截胳膊,上面被火炙烤过还未干透的伤疤暴露在众人视线下,伤口的边缘,如同锯齿般参差不齐,与周围的正常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老夫人只是见一眼就觉得浑身头皮发麻,当时明明就将沈知意给救了出来,就算火势再大也不至于会成这副模样。
若是那日的火可以再大些,干脆将沈知意烧死在祠堂里,那倒还省事些。
京中贵女各个都是娇生惯养了的,看见这身伤疤浑身不自在,只有公主落在沈知意伤口的神情多带了几分柔和,“那日白天我也在场,沈鸿沈大人也不顾礼法对我大打出手。”
随后转身环视众宾,“想必此事各位也听说了,现在沈鸿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实属我东陵不幸。”
沈老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快死了的公主还是个难缠的货色。
“沈知意!你!”沈老夫人上前一步就想冲到沈知意面前,想仗着自己家中祖母的身份给沈知意一个教训,刚抬头就对上江逾白的目光。
司念凑到睿王耳边,“王爷不能再让沈知意说下去了,我们和沈鸿的来往密切,我怕她......”
沈知意究竟掌握了关于沈鸿多少事。
知不知晓沈鸿和睿王的关系,还有背后的计划。
“无妨,本王是王爷,沈知意就是想弄我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说。”
这些事情和他三哥干的那些可不一样,三哥无非是生性风流了些,沈青禾也算面容姣好,不管三哥把持不住,若是沈知意真的知道些什么,也断不会在这里说,弄不好是要连累身边人的。
沈鸿从未想过自己的秘密会被一个不起眼的小辈在这种场合揭发出来,说到底还是自己对这个侄女防备心太低,才中了此人的圈套!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仓促,沈安在一旁将思绪理清,有些自嘲地看着面前曾经的“家人”,怪只怪自己眼瞎,错信了外人!
“大哥,沈青禾既然是你的女儿,莫要忘了认祖归宗,至于你们家的事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你们这般诓骗我,良心何在?既然已经分宗,我们便再无任何瓜葛!”
恒远王眼睁睁看着兵权离自己越来越远,转头看着四弟看向自己的表情带着几分戏谑,若是被睿王钻了空子,这皇位自己怕是更难坐上了。
看着眼前自己的青梅竹马,谢少恒有些站不住脚跟,她原来是那么爱跟在自己后面,只要自己再多关心她一些,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知意向来最听自己的话了。
“知意,我也是被青禾给骗了,我不知道她是沈鸿的女儿,都是她在诓骗本王,本王一时间鬼迷心窍才信了她的鬼话!”
说话间,沈知意转头看向谢少恒,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还真是痛快!
“你不知道什么?就算你不知道她是沈鸿的女儿又如何,你要了她的身子,还得她遭受非议难道谢郎君就没有半点过错?”
“还是说谢郎君身边女人多,你并不把她们当人看,你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谢少恒:“哪又如何?沈鸿诓骗本王,派出她的女儿这般对付我,难道沈鸿就没有一点过错?”
沈鸿看着这一幕瞬间心慌,原本以为沈青禾嫁入了恒远王府,自己可以暗中得到恒远王的势力,没想到竟然......
“王爷......”
“你这般无耻,不配叫本王的名讳!若是本王早知道你的阴谋又怎么会中你的诡计?”
沈知意没有说话,默默从怀里掏出装临花散的瓶子,“王爷可认得这个?”
谢少恒眯起眼睛,看着她手中的瓶子,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临花散,这些还是自己亲手交到沈青禾手上的几瓶,她到底还在知道多少?
“本王......不认得此物。”
沈知意将临花散的瓶子放在桌面上,声音平缓,“王爷若是不认得此物,那为何府上会存着这些临花散,这是当初沈青禾在公主府里留下的,还有在沈府留下没清理干净的。”
大厅之内有些上了年纪的知道这毒药的名号,传说中南疆的蛊毒,阴险至极,恒远王原本看着如此温和的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跟随谢少恒的那些世家,经此一事,断了与恒远王的来往,连公主都敢谋害,谁都不敢保证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王爷要了人女孩的身子不说,竟然还这般嫌弃,如此德行,简直不配做我东陵王爷。”
“原本以为沈大小姐是受了情伤来自己妹妹婚礼上大闹一番,如今却是这副模样,原来今日新娘子还是沈鸿的种。当初我还笑话过沈将军说过只娶一人转头就纳了小妾,原来是遭人陷害。”
“可不嘛,没想到恒远王竟是这种人......呵呵......还好没把女儿送过来嫁给他,想想就遭罪,只怕日后沈青禾那位小娘子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哦,两头都得罪完了。”
令妃是除开端贵妃在宫里最受宠的妃子,平日里若是不高兴在陛下面前闹小脾气也是常有的事,如今却沦落至此,眼看着自己儿子声明尽毁。
她赶紧拉住温怀民自己弟弟的衣袖,“帮恒儿说句话啊......快......赶紧堵上这群贱人的嘴......”
温怀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看着自己侄儿被这般逼问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可这些都是他活该,“姐,别担心,恒儿能挺过去。”
沈知意看着他嗜血的眼神,心中一沉,谢少恒现在就坐不住了吗?
“王爷,你书房还有榻上旁的柜子里,可都装满了这些东西,王爷还不承认吗?青禾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想必她说的话也算是种证明,王爷若是真觉得自己冤枉何不让我们去看看。”
令妃眼见温怀民不肯帮自己,自己儿子又被沈知意那个毒妇咄咄逼问,“闭嘴!有那些东西又能证明什么?当初是沈鸿求让我儿将这些东西交给沈青禾,你们家的情仇关我们何事?”
“娘!”
谢少恒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这些话明摆着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这不是变相承认了是自己搞来的毒药,自己和沈鸿暗地里有勾结,这些毒物都是自己陷害给沈家小姐的,还用这些东西谋害了公主!
若是父皇怪罪下来......
令妃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都是本宫胡说,不过是被沈知意那个贱人给弄得口不择言罢了。”
说完,令妃抬头正好对上江逾白的目光,她早就听闻江逾白为沈知意不惜大闹沈府和朝堂,如今这个眼神简直就是在审视自己,不,可怕的是,这人眼神里的杀意。
“这就是王爷说的青梅竹马的情谊?置我于死地?还不惜搭上公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