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外,朝歌雪安安静静站在那。
她一直等梁燕把话说完,才摇了摇头说:“抱歉了燕姐姐,现在他不见任何人。”
梁燕急得有些失去方寸,“小狐狸,你知道再让教皇这么搞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么?!”
“整个世界就会全部乱套!”
朝歌雪身后的尾巴轻轻摇晃,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冲梁燕笑了笑。
这时梁燕才想起来,眼前这只小狐狸可以窥探人心。
如果说这世界上谁最懂人性,那一定是这只活了九百多年、可以窥探人心的狐狸。
至此,梁燕反倒是安定了许多,她调整呼吸、平复心绪说:“他一定要等到圣诞节么?这期间......”
小狐狸摇头道:“燕姐姐放心,距离圣诞节也没几天了,这期间教皇只会有小动作,不会胡来的。”
“眼下教皇使用这种攻击手段只是为了自保,如果有可能,他会尽可能地拖延自己女儿存活时间。”
梁燕犹豫了一下,这种事真的怕万一。
她太清楚,如果教皇把用在德伦装甲部队上的那种手段大肆滥用,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这世界上,缺钱的人太多了。
“燕姐姐不放心,可以自己看一下,虽然你上次受伤之后能力衰弱许多,大的天机看不到,小的总没问题吧?”
朝歌雪指了指身后,继续说:“他这几天不想见任何人。”
“当然,如果有人执意要见他,也可以去和他的安保人员商量。”
梁燕站在电梯口往杨宁房间门口看了过去。
入眼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身上缠着锁链、两对翅膀已经完全变为血红色的血天使静立在房间门外,低着头,不断发出轻声呢喃。
梁燕又看向朝歌雪。
小狐狸讪讪一笑,说:“嗯,今天轮到这个天使值班了,你看,燕姐姐,要去和他商量一下吗?”
梁燕:“......”
看着朝歌雪,梁燕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怨起来,“狐妹妹,你在逗我吗?”
朝歌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说道:“没有没有,其实,真的可以商量的......”
梁燕盯着朝歌雪看了一会儿,忽然音调一沉,说:“给我透露一点消息,教皇这手段一出,现在官邸那边有点坐不住了。”
朝歌雪沉默半晌,指着天花板说:“燕姐姐,你觉得,教皇那种给人开系统、发钱的手段,像不像一种对人心的测试?”
“我当然知道!”
梁燕着急道:“我还知道人心根本经不住这种测试!所以我才来这的啊!”
朝歌雪点点头,“你看,你知道人心经不住测试,你觉得我知不知道?”
指着杨宁的房间,朝歌雪轻声问:“你觉得,他知不知道?”
他肯定知道。
这话没人说出口,但却同时出现在朝歌雪和梁燕两人的心里。
那他为什么还要放任教皇这么做?
梁燕想着忽然面露惊惧,“他、他?!”
朝歌雪怅然道:“小店主他也好奇啊,他也想看看,在利益与对错面前,这个世界会怎么选?”
梁燕差点一下瘫倒在地,她扶着墙喃喃道:“神之试炼?!”
“这是一场神之试炼?!一场神明对人类的考验?”
“如果、如果结果让他很失望......”
“他、他会不会......”
朝歌雪想到了某个晚上,自己曾经祈求杨宁,如果他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请给这个世界一次机会。
“燕姐姐,我们刚刚才说过,他知道这个世界经不住考验啊......”
“而且他也说过,他会庇佑这个世界。”
梁燕想到了在不列颠女王加冕大典上,杨宁的那一句话——
“神佑不佑这个世界我不知道,但是,我佑。”
......
酒店房间。
作为天罗岛上位置最好、视野最开阔、配置最豪华的房间,杨宁坐在房间里就能纵览整个天罗岛四分之三的海岸线。
有一面看不到,是因为那一面被岛上最高的山峰挡着。
此刻,杨宁盘腿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风景,身边围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鬼。
“橙橙,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们是不是要去取那狗教皇的性命了?”——红红
“橙橙!这个岛上有人在偷偷降神!不过降神的手法和咱灵门的不太一样......”——小乌龟
“橙橙、橙橙,这里风景好美啊,以后我们就留在这里吧好不好?”——雅美
“橙橙,你三天没拉屎了。”——孙胖胖
杨宁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叹道:“这个岛上的原住民可真笨啊......”
“连降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
会。”
“我看着他们躲在那山峰那面的洞穴里拜了几天了......”
“嗯,要不要帮他们一下?”
杨宁问完,一群小鬼面面相觑。
这时,断手断脚的小乌龟一点一点爬过来,对杨宁说:“橙橙,要不,让小海鬼去给他们当海神吧?”
杨宁笑着揉了揉小乌龟的头,“就你还记得小海鬼......”
他看向身边地板上的王八壳子,“王八,你的意思呢?”
王八壳子一动不动。
“你随便蹦一下好了,这次听你的。”
“正面就让小海鬼去给那些人当海神,背面,嗯,我就继续看那些人跳大神。”
王八壳子轻轻抬了一下侧面的壳边。
“这次说话算话,真听你的。”
王八壳子摇了摇。
“嗯,蹦吧。”
当啷——
地板上的王八壳子自动跳起。
又落下。
正面朝上。
杨宁盯着那王八壳子看了半天,把那壳子看得都开始打颤了,他才笑着说:“原来,还真是命中注定啊。”
说完,杨宁随手从白布袋里拿出一支笔,正准备在地上画道道,一看是那支倔强的钢笔,随手将其丢了回去。
钢笔:“......”
换了一支铅笔,杨宁在身前的地板上画出一个简易的阵法图。
然后,他割破自己那只没有缠着纱布的手,滴了一滴血珠上去。
血珠落在阵图上,飞快融入其中,在整个阵图亮起一道血色红光之后,血珠与阵图一起消失。
岛上山峰另一侧的海边洞穴中。
一群衣不蔽体的岛上原住民对着一座鲸鱼雕像一边唱着呜呜啦啦的方言,一边又蹦又跳。
忽然,一个黑不溜秋的原住民指着鲸鱼雕像,脸上露出一种极为惊骇的表情,呜呜啦啦不断重复着几个词语。
其他的原住民纷纷停下动作看过去。
只见那座被海水腐蚀了一大半的残破鲸鱼雕像,在动。
同时,哗啦——
一道猛烈的海浪打过来,海水席卷这座岛边悬崖下的海底洞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