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没立时刻睁眼,而是继续闭着,希望可以挤出些眼泪润滑一下干涩的眼睛,昨天竟然忘了摘隐形眼镜,现在难受得不得了。头疼得要命,还有些晕,我揉了揉太阳穴,半闭着眼睛随手到枕头低下去摸手机,估计得有九点多了,食堂肯定关了,唉,又得挨饿了,我昨晚就几乎没吃东西,现在饿得眼都花了。
这宿舍都变样了,真是的,饿也能把房子饿大了?不——对——,这不是宿舍,我一下子睁大了双眼,四白的墙壁,极简单的家具,宽大的床。
而我——就坐在床上!
我激灵一下就精神了,怎么回事?!我还光溜溜着呢!!!
我裹着被子在床上使劲回忆,我昨天跟着胖虎他们陪业主监理吃饭,喝了不少,然后,碰到了傅,到了他家,好像还吵了架,再后来……我觉得自己的脸再发烧,不,不,不,应该是浑身都烧,自己怎么也干了这么傻的事儿!妈的,这肯定是自己喝多了发的春梦!
可——可——这床单上几点暗红的血迹,还有我这貌似要来去无牵挂的皮囊,无不昭示着一个实实在在发生了的事实!
我拿脑袋使劲往膝盖凿了两下,我真是头货真价实的猪,怎么就——就……酒后乱性这话说得真对!可,我,当时意识还在啊,怎么就不知道挡挡啊!我就不信傅还真会用强,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啊!人肯定以为我是借酒装疯,我,我……
现在我该怎么办啊,难不成逼着人家娶我?这都什么年代了,看下脚丫子都得许了终身,回头再让人家笑掉大牙。
一哭二闹三上吊似乎也用不上,我不是开放的欲女,但好歹也算是新世纪的人,现在可没人会为了这么点儿事情就浸猪笼,再说,我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坚定拥护者。
但是,我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一直这么猫在这里?总得出去啊,要不人家还以为我期待再来一次呢!那可真是没脸了!
我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瞎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主意,最后一咬牙,不管了,怎么也得出去不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说一刀!干脆我就醉到底,傻到底我,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压根不知道,一律全忘了!
我抓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穿上,还好,幸亏咱这个土豹子没穿什么麻啊丝的料子,否则现在我就只能穿着皱巴巴衣服出去了。
外面一直没有动静,说不定傅已经出去了,阿弥陀佛,要是那样就太好了,我可以趁机溜掉,省去了许多尴尬。
但我没有好运气到想嘛来嘛,傅正坐在一个靠窗的椅子上吸烟,虽然开着窗户,但屋子里还是烟雾缭绕的,估计已经释放了半天的毒气了。
我站着没动,也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弄这个开场白。
好在傅很快就回过头来,他摁熄了烟站起来说:“醒了?吃点儿饭去吧。”
我楞了一下,难道这傅也失忆了?这么镇定,昨天他好像没喝酒啊,难不成是我自己发花痴YY的?其实,人家就学了次雷锋,收留我在家里住了一宿?
闷闷地跟着傅上了车,这次空调温度还好,否则我心里头正嗖嗖的刮着冷风呢,外面再那么一吹,我就直接变冰棍儿了。
傅没带我到什么好地儿吃,就随便找了家永和豆浆。
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什么都没吃,早饿得眼都绿了,但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平时是缺心少肺的,但还不至于魂不全,刚出了这么一档子恶心事,我要是还能胡吃海塞的我成什么了!
可嘴闲着就得说话,要不冷场就更显得跟平时不一样了,现在真是有些后悔,你说过去我没事话那么多干嘛啊!要是一直闷着头,今天我沉闷一下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想起宝儿经常说的一句话,怎么办?凉拌!我只能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填东西,当然是高频率低效率,我是能少吃一点儿是一点儿。
傅点的东西很多,我吃得十分费劲,看来以我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也消灭不完这些东西了,我的频率也逐渐降了下来。
我正拿这勺子搅和面前的豆花,听见傅咳嗽了一声,我的肝儿立马一颤,估计傅该开口了,妈呀,他会说什么啊,不会像网文说的那样评价我身材如何如何,或者说什么一时冲动,是个误会之类的话吧?那样我可就太无地自容了!
但这个人开口竟然是说他要出一段时间的门,可能有两三个星期,让我别担心。我担心什么啊,又不是他爹妈,怕他吃不好,累着了。
然后他又说:“你自己也小心点儿,尽量少跟他们出去吃饭,更别喝酒,现在外面居心叵测的人多,自己要多长个心眼。”
我答应着,但心里十分的不忿,还说别人居心叵测,我看最坏的就是他,妈的,贼喊捉贼!
这家伙还没完,接着说:“要是老板为难你,干脆不干了,换个工作好了。”
大哥,你说得轻松,换工作,我要是那么好找工作,还跑到那个鬼地方去受窝囊气?!可我知道现在反驳他自己捞不到半点好处,我昨天要是不跟他挣可能还不至于这样呢!唉,现在后悔死了!
嗯
嗯的敷衍着他,想必傅也听出来了,他停了大概有一分来钟,说:“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我能有什么安排?我就知道离您老先生远点儿!
我随口说要回学校找老师帮我跑留校的事情,管他有谱没谱呢,先混过去再说吧。
傅没发表评论,只是问我有多大把握。把握个屁啊,刘哲自从说了那个事儿,就一个猛子扎水里,再也没上来换口气儿,我还没再见过他呢。可我不能这么跟傅说不是,我得告诉他,同时托了两个中层,人家说希望很大,但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百分之百。
傅没再说什么,只把我送了回去。
看着傅的车渐渐远去,我长出了一口气,他自始至终没再提昨晚的事儿,态度又恢复到昨天之前,这多多少少让我可以暂时当一只鸵鸟,但,似乎又隐隐的有些失望,难道这件事情就真的像投到水里的石头吗?可就算是扔到了水里不是还该有个波纹吗?这个怎么就什么也没有呢!
今日,忌订婚,妈的,还订婚呢,现在连个对不起都没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