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姬乾带着人赶到荒郊野外,吩咐众人道:“你们拿上这个!”
姬乾亮出几个传讯玉佩给众人分了,接着道:“你们单独行动,去周围村子里装高手,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修士来找你们,记住千万忍住困意别睡,到时候敲一下传讯玉佩,我这边自然能听到。”
几人蹙眉道:“将军,这高手该、该怎么装?”
姬乾笑道:“这还不简单!离朝北部刚刚经历一场大战,不说十室九空,怎么着也有空院子,你们专找这种破院子藏身,不管见谁,都不说话。
村里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笑,不停的笑,但别笑的太傻,容易被人当成乞丐。
人家要是问你们为啥不还手,就说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明白了么?”
众人皆点头。
姬乾认真交代道:“记住了,让你们装高手是为了骗别人,别连自己也骗了,万一真把控不住局面,即将被人揍死,一定得用传讯玉佩喊我。”
众人齐声道:“遵命!”
言罢纷纷离去。
陈曦儿蹙眉道:“真的能行么,他们好像没有现身的理由呀!”
姬乾笑道:“怎么没有?乡下突然来了这么多高手,他们难道真就坐以待毙?只要动身,就一定会有迹可循!”
陈曦儿似懂非懂,但想到姬乾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便点头表示认同。
次日傍晚,刘家铺子,村西头陈老三家。
从姓氏就能看出,这个陈老三不是刘家铺子当地人,是外来户,所以强行征兵的人来了之后,村长自然而然把他家卖了,故而院子已经荒废许久。
然而今天却不同,听说有个乞丐来这里避难,村里人吓坏了。
不管是乾朝人还是离朝人,若非凡人,定会在这里爆发一场大战,神仙交手,凡人遭殃,他们刚从姬乾颁布的政策中获益,不能说家有余粮,到底也能温饱,不用再吃草根树皮,所以他们必须得来探探虚实。
有趣的是,那人竟然始终一言不发,有耐不住性子的,直接捡起石头扔了过去。
那人并不躲,而是冷冷笑着!
不笑不要紧,大家更生气,本来还因为对方身份感到害怕,毕竟有可能是修士,但见他连石头都躲不开,便想当然的以为他是普通人(事实上也是如此)。
于是,试探变成了围殴,等大家解气之后,那人已被揍的鼻青脸肿,有些神志不清。
村里有个妇女看不下去,同时也为刘家铺子着想,万一人家是个不世出的高手,把人家惹怒了,刘家铺子可要化成齑粉了,所以上前关心道:“这位先生,您怎么、怎么不还手呀?哪怕说句话,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生气,看把您打的!”
那人冷笑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妇女大惊,忙逃走。
这件事第二天一早便在村里传开了,虽然大多数人没什么文化,但也有懂行的,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本着有困难找官家的优良想法,村长刘二麻子前去官府告知此事。
离朝的行政区划和姬乾前世差不多17()17[(.)]?17_?_?17()?(),
村往上是乡()?(),
但不常设乡长职务()?(),
由知县派廷掾分巡各乡()?(),
不定期轮换。
这一办法虽然能保证这些廷掾无法在乡里作威作福,但同时也扼杀了他们的责任心,上任之后一般不管事,人品好的混吃等死,人品不好的吃拿卡要,脏活累活都丢给常驻的乡魁。
刘二麻子来见的这人,便是本乡的乡魁,名叫赵传胜。
望着眼前极大的三进院,里头还有小厮和丫鬟来回走动,刘二麻子大惊。
虽然比不上姬乾家奢靡,但这可是在乡下,而且村长来过乡魁家里,此前可没这么辉煌,这是怎么回事?
“你找谁?”
左边脸上有颗痣的管家见刘二麻子站在门口左看右看,有些警惕。
“您是也不认识小人!小人刘二麻子,刘家铺子村长,有事求见乡魁。”
“跟我来吧!”
管家带着刘二麻子来到大堂,赵传胜坐在杂木打成的太师椅上,一边盘手串,一边享受身后佳人的按摩,很是惬意。
“乡魁大人,小人刘二麻子给您问好了!”刘二麻子上前谄媚道。
“老二啊?近来少见呐!”赵传胜睁开眼睛,瞟了眼刘二麻子。
刘二麻子笑道:“乡魁哪里话,我们乡下人,自然不敢贸然登堂入室,冲撞了您可是大罪。”
“看吧,什么事!”毕竟是同乡,抬头不见低头见,赵传胜不打算直接拒绝,而是先问问情况,再作打算也不迟。
“是这样,我们村来了个怪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问他为啥,嘟囔什么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有可能是那边的人,您看?”
“什么!?”
赵传胜吓
得坐直了腰。
他的豪宅美女,其实都是那边的人给的,他们自然不会白花钱,行动之前一定会来找赵传胜,没人来还则罢了,有人来最好帮忙打个掩护。
可那边的人这两天没来找过自己,怎么会有修士出现?
联想到那个消失在这里的姬家修士,赵传胜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姬乾派来的!
“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刘二麻子走后,赵传胜来到后院库房里,找到那只那边的人留下来的学声鹰,将情况一五一十讲明,随后放飞。
次日早上,刘家铺子那名士兵睡的正香,忽的觉察到什么异样,赶忙去摸传声玉佩,与此同时,一把剑已架在他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
面前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面色冰冷。
士兵赶忙道:“我、我就是个普通人!”
白衣男子不傻,自然知道这士兵是普通人,不然早就直接动手了。
“那你为什么要冒充修士?”
强烈的求生欲让士兵大脑飞速运转,几乎在一瞬间想出了应对之法,“乱世人命贱如草芥,像我这样的乞丐,要么被人煮了吃,要么被赶走,不装高深一点,实在混不下去啊!”
白衣男子蹙眉。
他并不是恶人,更没到滥杀无辜的地步,更何况这人真的没什么修为,还是离朝本地人,故而有些纠结是否要动手。
这时,房顶被人砸坏,白衣男子想跑,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