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公子,骂人不揭短,您过分了。”
若非有求于人,王准早不顾世家身份,开麦和姬乾互怼了。
这说的也太难听了,谁不犯错,况且一人之错,焉能殃及王家?
“作恶多端本就可恶,关键是你们还不承认错误,非得护短,我就不明白了,把人交出去就那么难么?
而且还是个旁支,说难听话,就是十恶不赦的离朝皇主,也不能见女的就那啥吧,你特么龙啊,淫到管不住自己,见谁都想那啥?”
姬乾手握重要证据,又不想和王准谈,所以不会觉得自己说的话过分不说,甚至还要再添一把火,争取把王准骂走,才能达到目的。
“看来没得谈了!”王准也知道姬乾此举究竟何意,失落离开。
“王先生,麻烦带句话,姬家不是好惹的,再敢搞什么小动作,别怪老子不客气!”
王准不做停留,冷笑连连。
您多有底气啊,您和王家拴在一条绳上,您出了事,王家能不管?
先前王准听说姬家家主有这么个儿子,还挺高兴,毕竟大帝之资也有废柴儿子,自己女儿资质平平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谁能想到,这货不爱修行爱权谋,好家伙,年纪轻轻,脑子比一些老家伙还活泛,姬家又向来不缺天才,权谋、修行两手抓,以后有王家受的。
不过此行倒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能证明姬乾暂时不想和王家为敌,虽被其握着把柄,但这把柄特殊,想来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用,这就够了。
此后几日,陆续有自各地来的将士报道,恍惚间,都城外已驻扎了数万大军,军营鳞次栉比,蜿蜒无边,堪称一大奇观。
正巧这日李恬登城赏景,放眼望去,却无原野,密密麻麻满是校场,整日喊杀声不断,仿若催命符一般,吓得李恬赶紧去见李彦。
“二公子,恕我直言,您有些过于紧张了。他们不过一干乌合之众,焉能掀起风浪?
况且您也不想想,姬家何等名门大户,族中子弟已逾百万,不照样与咱们分庭抗礼?”
李恬却不这么想,“姬乾手握重兵,虽不是精锐,更非天阳军,来日第二战场开辟,他也有前往前线之理由,乃是皇主制衡利器,焉能不做防备?”
经李恬这么一说,李彦还真觉有些道理,但有道理归有道理,就凭这点人,想制衡慕战辰,简直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还请二公子把心放肚子里,姬乾部众尚有用处,况且又是二十万大军,哪能人往哪里指,他们往哪里走?”
见李彦不慌,李恬只好告知李国民。
出乎预料的是,李国民竟和李彦一样,认为姬乾不足为虑。
虽说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发话了,李恬也知此时乃多事之秋,不宜轻举妄动。
可他总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便又犯了老毛病,自作主张,于次日悄悄混进军营中。
毕竟不是高明然驻地,安保十分严密,军中将士几乎到了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步,因此李恬很轻易便混了进来。
有趣的是,各军虽在集训,然训练方式与众不同,个个席地而坐,背诵平心静气咒,跟修道一样,与先前迸发之杀气截然相反!
越是如此,李恬越觉其中有蹊跷,便混到了姬乾所住之地。
千余人整齐列队,安安静静聆听姬乾讲话。
“告诉我,现在有一彪人马突袭军营,尔等该如何行事?()?()”
“杀!()?()”
“杀!!?()_[(.)]?2?.の.の?()?()”
“杀!!!()?()”
虽是一帮平头百姓,但相比起王公贵族,戾气反倒更多。
路有冻死骨之事,在乡下屡见不鲜,若常存善心,早抑郁了,因而站在李恬身边的,皆是铁石心肠之人,对人命看的很淡,竟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杀个屁!”
群情激奋之时,姬乾泼了盆冷水。
“记住了,咱们去那边,是维持秩序的!一旦看见整建制的敌军,想都别想,赶紧跑!
不仅是敌军,就算是三五成群的百姓,只要你们人数不在对方三倍以上,就别和对方硬碰硬。
更不要仗着自己是乾朝军队,就自以为高人一等,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谁敢作恶多端,事急从权,就算不是死罪,也一律按死罪处理!”
【摆烂点+500】
将士们面面相觑。
这也太逊了,打了胜仗,还跟孙子一样,这叫什么事?
别说他们,就是李恬,也有些听不下去。
李恬当然知道,姬乾这么做是想避免冲突,不给文官集团借题发挥的机会。
可过犹不及,像他这样不近人情,以后还怎么管理手下人?
不对,老子和他是敌人,为他担心干嘛,他越笨,对李恬而言越有利!
不过真要是这样就好了,姬乾阴险的很,就怕这小子说一
套做一套,那可就麻烦了。
“我要说的话就这些,概括起来就两点,第一,不许冒险,保证自身安全;第二,与民秋毫无犯。各位能做到么?”
“能!”
“能!!”
“能!!!”
“很好,都回去吧,好好背平心静气咒,拿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来!”
“是!”
全军有序散去,李恬怕被姬乾看到,几乎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你是哪个营的士兵?”
李恬正走着,被一个瘦长汉子一把揪住腕子。
也是他寸,这瘦长汉子虽被任命为百夫长,管着一百人,可这些人正好都是他的同乡,李恬这面生之人,岂能逃过他的法眼?
而且虽然李恬做足了准备,将自己打扮的十分落魄,和百姓无异。
但脏可以装,骨瘦如柴却装不出来,养尊处优的李恬,光是面色、眼神,就和普通百姓差别极大,更何况走起路来还虎虎生风,就差把自己特别的身份写在脸上了。
“那个什么,我是”
李恬正想编瞎话,姬乾划空而来,落到李恬面前。
“哎呦,这不李公子么,怎么落魄成这副模样了?怎么,想致敬初唐四杰之一,来一出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李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姬乾,你少揶揄本公子,不就是看看你怎么治军么,难道还十恶不赦了不成?”
见被拆穿,李恬索性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