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款待,没问题。
可不透露来历,人家怎么知道在哪买?
陈言说完,去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书,放在桌上。
“先说这么多,这里是独家销售授权书,你好好过目。”
“这上面还有如何定价及包装等的具体举措。”
“签完了,咱们这合作就算成了。”
“以后司隶地区的仙酿专卖权,就归你周氏商会!”
“老周啊,提前恭喜你,你立下如此大功,回去你东家必定重重有赏,哈哈!”
陈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重重拍在他肩头,差点没把从凳子上拍到地上。
何进尧苦着脸没说话。
有赏?
这种卖法,回去圣上不把他宰了都算便宜他!
……
次日,何进尧回到京师。
“什么!这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你竟然真签字划押了?!”
果然,听完详细经过,看了签约的文书,唐韵勃然大怒。
“臣也是没辙,不是圣上您决定要把一切都押在和陈言的合作上吗?”
何进尧哭丧着脸。
唐韵板着脸:“这么说,你是怪朕了?”
何进尧吓得赶紧跪下:“微臣不敢!圣上,咱们要不要干脆瞒着他,用咱们自己的法子……”
唐韵冷静下来,蹙眉道:“那怎么行!这文书上违约惩罚这么详细,要是被他发现,动辄罚银数千两。”
何进尧忙道:“臣想过了,反正陈言远在青山县,咱们怎么做,他也不知道。”
唐韵摇摇头:“不可,既然立下了文书字据,那便要依约而行。朕若不能作表率,那天下的文书字据还有何效用?算了,那瑶池仙酿呢?”
不一会儿。
“嗝……”
唐韵打着嗝放下手中的玉凤杯,感觉嗝里都是甜润的奶茶香,身心都得到了极大满足。
但一抬眼,却见何进尧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不由粉颊微红。
她心里也在纳闷,平时自己其实不甚好饮食,而且定力也佳。
可刚才怎么就没忍住呢?
不但把何进尧给她斟上的仙酿喝了个干净,还自己亲自动手,连着倒了好几杯!
那桶不算小,这一会儿功夫,已经被她喝了一半!
都怪那个死陈言,害自己失态了!
远方,陈言打了个喷嚏。
谁在背后骂我?
“此酿确实不差。”
“便按约定的来做吧!如果不成,再和陈言协商改换它法。”
“对了,这次你带回了多少?”
唐韵顾左右而言它,转移了话题。
何进尧结结巴巴地道:“就……就这么一桶……”
唐韵一愣,随即色变道:“什么!”
她本来以为,怎么也有个十几桶,可没想到居然只有一桶!
剩下半桶而已,还卖什么?
“陈言说了,这东西贵在新鲜。”
“每日所售,必须去他那取货,过夜后绝不可售卖!”
“所以臣先带回这一桶,请陛下尝一尝。”
“顺便准备用剩下的宴请同僚。”
“明日会有新货送到,再行售卖。”
何进尧说着说着,脸上不由抽搐了几下。
文书协议,不但销售利润要对半平分,而且进货还要给钱。
这一桶花了五百两!
陛下这一顿狂饮,直接喝了二百五……
唐韵尴尬地道:“少请几个人,一人一杯应该还是够的。”
不过看看桶里,她迟疑了一下,改了口:“要不,一人……半杯吧?”
何进尧:“……”
……
当晚,何进尧在家中设了个宴,请了几位同僚和王公赴宴。
“难得何尚书竟会主动宴请,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哈哈!”
天官尚书于都刚一来,就打趣起来。
其余众人也无不哈哈大笑。
何进尧本身并不擅长交际往来,除非必要,别人宴请他基本不去,今儿居然主动请客,实在罕见。
何进尧有些尴尬,说道:“这几日为冀州之事,众位辛苦了!不过辛劳之余,也须小息,正好老夫近日得人赠一佳酿,不敢独享,与诸位共品!来来来,请入座!”
凤阁内史韩兆坤笑道:“我看这顿饭不会那么简单,不会是何尚书有什么公务上的要求吧?”
何进尧连连摆手:“不不不!今晚咱们只谈风月,不谈公务!”
众人谈笑几句,这才各自入座。
不多时,宴席摆开,菜肴丰盛。
宁王唐潜看看席上,讶道:“酒席酒席,你这有席无酒,说好的佳酿在哪?”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唐潜是唐韵的堂兄,受封宁
王,但却不太爱管国事。
整日游手好闲,精力全用在吃喝玩乐上,乃是酒中行家。
何进尧轻轻一拍掌,两名俏丽的府中侍环款步而入。
其中一名端着精致的酒盘,上面放着一个精巧的瓷壶。
另一名则端着个精美的瓷碗,内中放着十来块拇指大小的冰块。
“咦?何老这冰块从何而来?莫不是圣上所赐?”于都惊异地道。
“不,此乃老夫购得。”何进尧一边说,一边示意侍环为众人斟杯。
不多时,十来位宾客面前的小觥内已各倒上半杯瑶池仙酿,并配上了冰块。
“这……何老未免太吝啬了点吧。”唐潜有些哭笑不得。
“非老夫悭吝,实在是此酿只有这么多,再多也没有了!”何进尧苦笑一声,端起了觥,“为我大周国运,共饮此杯!”
众人纷纷举杯,遥遥相祝,随即各自饮下。
入口刹那,至少一半人脸色大变。
待到仙酿入喉,在座众人,更是无一不讶。
唐潜并未一口饮尽,小啜了一半,在口中品了片刻,讶然说道:“咦?这是何物!本王此生从未品饮过这等滋味!”
说完,忍不住又将杯子就在嘴边,再品一口。
顿了几秒,忍不住又啜了一口。
杯子里已然空了。
他惯于品酒,本想着浅呡一点便可,可不曾想那滋味就像个勾魂的狐狸精,诱得他忍不住连着把杯子喝空。
喝完后看看左右,他忍不住凑到左边的韩兆坤身旁:“韩尚书,你的好似多一些,分本王一点?”
韩兆坤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全倒进了嘴里,这才含混不清地转头看他:“王爷您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