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说的是和青山县的生意!
也就是说,这是要将一切,全押在和陈言的合作上!
“臣……臣明白了!”
何进尧伏在地上,高声应道。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此外,黄相和于爱卿,这几日你二人的担子最重,给朕坐镇尚书府,调配各地官员前往冀州抚灾!”
“尤其是黄相,虽说冀州情急,但其余各地也不能轻忽!”
“令各州府尹通查州境,凡可疑者必查!”
“朕要让那幕后之人,无力可施!”
说至最后一语时,唐韵明眸生煞,看得众人既是心惊,又是心安。
她回来前,众人早就乱了阵脚,谁也说不服谁。
根本原因,还是所有人都觉得,这场突来的灾劫,根本没有能解决的办法!
但唐韵的镇定和从容,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
圣上就是主心骨!
她不乱,这天下便不会乱!
“臣等遵旨!”
这些举措能否挽狂澜于既倒,他们不知道。
但至少,如今必须齐心协力,方有希望!
和诸卧属商议到傍晚时分,唐韵才打道回寝宫。
在龙辇上坐下后,她也不禁稍露疲色。
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而她几乎没睡过,难免有些疲乏。
但她没有休息,立刻召来凤翎卫如今的代统领黎蕊。
黎蕊原本是青鸢手下的得力之人,如今青鸢受伤未愈,白鹭受责停职,给了她机会。
“冀州有消息吗?”
“禀陛下,尚未有消息回传。”黎蕊恭敬应道。
“再增派人手,务必查出幕后煽动之人!”唐韵断然道。
“是!”黎蕊应声退下。
唐韵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秀眉深蹙。
早在听到冀州大规模民变时,她就已经明白,此事必有人在暗中使坏。
大周不满她这个女帝的人,绝不只唐朔一个!
因此在回京前,她便派出手下得力凤翎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冀州,暗中调查。
不过唐韵自己也清楚,两州距离那么远,哪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
只是她心中焦急,忍不住要叫人来询问。
稍息片刻,唐韵心中又闪过那件最重要的事。
朝中所议,均是治标之策,只能暂解眼前的冀州危机。
真正要彻底解决,终究还是得将问题的本源解决。
如今能想到的办法中,人工掘河引流、南水北调等,都是劳民伤财的做法。
而且相关的花费早就估算清楚,任何一种方案,没有上百万两银子,都休想能有成效。
退一步说,就算大周拿得出这么多银子,效果能到什么程度,都还是未知数。
相比之下,陈言提供的办法,不仅花费更少,而且时日更短,并且所需的劳工也并不多。
“看来,只好设法凑出三十万两银子了……”唐韵喃喃地道。
只是想归想,一时之间,她哪有那么多钱?
国库刚刚才调拨了二十万两银子出来,别说再调三十万,三万两都难!
而她又从内帑中调拨出五万两银子,也基本将内帑掏空。
唐韵左思右想,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心情烦躁起来,索性召来凤翎卫,便装出了宫。
每到烦恼时,她最爱到外面逛一逛,舒解心情。
这时天色已暗,京城东市已经开了夜市。
唐韵随意在街巷间穿梭,看着街上的摊贩和店铺,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逛了半晌,她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大周最繁华的城池所在。
可如今就算是这里的夜市,也远不及青山县的集市那么热闹!
“想不到,我亲手治理的京城,还及不上一个小小县令治下的小城。”
唐韵苦笑了一声,轻轻摇头。
“东家,你看那边!”旁边随侍的黎蕊忽然惊异地道。
唐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街尾那边围满了人,热闹之极。
她也不禁有些惊讶,遂款步而去,想看个究竟。
到了近处,才那堆人至少有四五十人,而且大多是女子,将一家店铺堵得水泄不通。
“田氏美妆?”
唐韵看了招牌一眼,一下愣住了。
这算什么店铺?
就在这时,店里面走出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子,双手拢在嘴边,叫道:“各位请回吧,今日夜场的限量仙脂玉露已经售罄,请明日赶早!”
“什么啊!我都排了三个时辰了!”
“这怎么行!卖完了不早说,害我在这排这么久!”
“丽珠姐姐,昨儿你不是跟我说好的吗?我家小姐等你家仙脂玉露已经好多天了啊!
你行个方便,给我通融两瓶行么?”
“别听这小蹄子的,丽珠妹子,姐不用两瓶,只要一瓶就好!我家少奶奶以后亏待不了你!”
……
店门前的众人抱怨的、低骂的、无奈的、哀求的……声声交织,仍没有散去的意思。
唐韵看得惊奇无比,见旁边还有人在看热闹,遂道:“黎蕊,你去探探是怎么回事。”
黎蕊答应着去了,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
“东家,我问清楚了,这里是田百万家的胭脂铺,最近改了名字叫什么田氏美妆。”
“说是专卖女人家用的妆物,而且还添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
“这些人等的是他家新上柜的润肤品,叫‘仙脂玉露’。”
“听说涂抹了之后,皮肤会更加柔嫩光滑有弹性,而且可以保湿,不会干燥!”
黎蕊终究也是女儿家,说起这些东西时,眼里都在泛着光。
“润肤品是什么?”唐韵睁大了眼睛。
“好像就是种涂抹在脸上、手上、身上的东西,听说挺香的。”黎蕊按自己的理解解释了一下。
“那保湿又是什么意思?”唐韵疑惑道。
“我听人说,人的皮肤会丢失水分,变得干燥粗糙。保湿就是锁住皮肤上的水分,这样皮肤就能保持柔软光滑啦。”黎蕊早就问过了。
“可惜,买不到了。”唐韵听得有些心动,不过人家已经说售罄,买也买不到了。
“买得到也买不起,可贵了!”黎蕊惋惜道。
“在我的面前,还有什么东西敢说贵?”唐韵不禁莞尔。
“是,对东家来说当然不贵,可对我来说,一年的薪俸也买不起一瓶。”黎蕊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