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寂静,钟灵毓浑身发冷。
并不是天气有多寒凉,而是沈怀洲一直在看她。
钟灵毓觉得,那是一种身处死路时,被饥饿不堪的老虎,盯上的感觉。
她唇瓣抖了一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无济于事。
车子停在别馆的院落中,李副官被赶下车。
狭窄的车厢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被沈怀洲抱坐在腿上。
沈怀洲离她很近,胸膛严丝合缝地贴在她脊背。
唇间的热气,像一团棉绒,在耳廓铺陈开,“还在为扔项链的事情生气?”
那项链里,装的是云素清的骨灰。
钟灵毓自然生气。
她没有否认,轻轻点头。
沈怀洲贴在她耳边,“那条项链坠子里的骨灰,还保存完好,李副官在戏院,没跟你说?”
“说了。”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沈怀洲眸光发沉。
他给她台阶下,让她来找他,她却不来。
沈怀洲在车里等得心凉。
“还是说,你想趁这个机会,从我身边逃开?”
他的心情寸寸往下沉。
钟灵毓压抑又恐惧,她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沈怀洲一把将她揽了回去。
他的手臂,像铁做的,坚硬有力。
“你怎么想的?嗯?”沈怀洲心情很沉重,“宁愿不要项链,也不肯跟我接触?”
钟灵毓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咬了咬下唇,垂眸不语。
沈怀洲笑了,但眼里没什么神采,“这么对我避之不及?”
钟灵毓唇瓣微抖。
车厢里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沈怀洲背着光,脸色晦暗不明。
半晌,他指尖挑起她的发丝,轻笑,“可惜了,逃又逃不掉,得委屈灵毓,要没名没分跟着我。”
钟灵毓情绪糟糕到极点。
她偏头,愤怒盯着他,“我不会心甘情愿跟你。”
“没关系。”沈怀洲圈紧她的腕子,“把你锁住就好。”
他笑了笑,诡异至极。
钟灵毓脊背发寒,她深吸一口气,“你锁不了我一辈子。”
“也是。”沈怀洲若有所思应和。
他偏头吻她的唇角,一脸轻松,“我记得,你跟那个陈会长的女儿,关系不错?”
钟灵毓猛地转头,声音发颤,“沈怀洲,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别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沈怀洲指腹掠过她的侧脸,无辜道:“链子也锁不住你,我能怎么办?”
“沈怀洲,你简直疯了!”钟灵毓心惊不已。
沈怀洲搂着她,“知道我疯,就别总惹我发火。”
钟灵毓沉默不语,眼角顺着面颊滑下。
他的大掌,贴在她脸上。
冰凉的泪珠,顺着他掌心滑落。
她过于冷漠疏离,像任他索取的布娃娃,没什么生机。
沈怀洲心情差到极点。
他捧着她的脸,把她泪水吻去。
然后将她压在后座。
沈怀洲吻着她,她身上的衣物,渐渐褪去,圆润白皙的香肩,一片软香。
钟灵毓的身体,被他折成屈辱的姿势。
他用尽手段撩拨。
终究没忍住,钟灵毓呜咽着,轻轻啜泣出声。
她冷寂的眼眸,多了几分神采。
反倒没方才那样空空的,让沈怀洲心堵。
他停下动作,摩挲着她的面颊,“不想继续做下去,就跟我说话。”
钟灵毓不肯理会,一副死寂的模样。
沈怀洲开始折腾她。
用以前从没试过的花样。
钟灵毓哭出来,“我不要!你恶心!”
沈怀洲停下,将她重新抱在怀里,“舍得理我了?”
“沈怀洲,你混账、变态、不要脸...”钟灵毓狠狠骂出声。
沈怀洲反倒笑了,“还是我的灵毓了解我。”
钟灵毓攥着他的胳膊,哭了一会儿。
而后压抑道:“沈怀洲,听澜是我的底线,你敢对她下手,我会和你拼命。”
“嗯,到时候我们同归于尽。”
他真的不是正常人。
钟灵毓崩溃,她攥着他的衣领,“沈怀洲,我恨死你了,你简直不是人...”
沈怀洲搂紧她,任由她骂。
这样也挺好。
总比前几日两个人冷战要好。
钟灵毓骂累了,便靠在他怀里,静静抽噎。
她身上的衣服,被他撕烂了。
沈怀洲拿起风氅,将她整个人裹住,然后抱她下了车。
李副官只看到一双细白的小腿,挂在沈怀洲腰侧。
他忙转过头,脸上写满非礼勿视。
很快,钟灵毓被沈怀洲抱进别馆。
他把她放在床上,手掌抚摸着她的面颊。
钟
灵毓没睡着。
她别开脸,不让他碰,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沈怀洲靠在床头,盯着她瞧。
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还有他弄出来的痕迹。
就像是他的专属烙印。
沈怀洲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他把重新铸好的项链,戴在了她脖子上。
“这个还给你。”沈怀洲拨开她的长发,又吻她的面颊,“那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实在是她的不在乎,令他心情压抑不已,他当时情绪有些失控。
之后,她又拒绝他给她的台阶,更是让他心堵。
当然,与其说是他给她台阶,不如说是给他自己的。
那日在病房,他在气头上,呵斥她,要她滚。
其实沈怀洲冷静下来之后,挺后悔的。
他不该对她那么凶。
所以他打算用项链,把钟灵毓勾回来。
她却宁肯不要项链,也不找他。
沈怀洲就想明白了。
小姑娘气性不小,他脾气也大。
总有一个人需要低头,而低头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是钟灵毓。
毕竟,她躲他还来不及。
沈怀洲干脆主动来找她。
他把她的发丝,从项链下拢了出来。
钟灵毓抬手攥住项链,又向里挪了挪,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模样。
像是小女儿家的娇嗔。
沈怀洲轻笑,将她搂了回来,“项链没事,你母亲的骨灰还在,还要跟我继续置气?”
“置气是情侣,或夫妻之间能做的事情,我们又不是。我纯粹是不想搭理你,因为你神经病。”
钟灵毓心情很差,她故意呛沈怀洲。
沈怀洲蹙眉,“钟灵毓,你又讨打了!”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懒得理你。”
“懒得理我?”沈怀洲轻笑,“那你现在理会的是谁,是鬼吗?”
“我宁愿理会鬼。”钟灵毓擦了擦眼泪。
他竟然拿陈听澜威胁她,钟灵毓讨厌死他。
沈怀洲掐她的脸,“脾气比我还大,惯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