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煜明嗜钱如命。
而得罪陈允章,就相当于断了他的财路。
他不能不害怕。
走到陈允章面前,钟煜明低三下四说:“陈会长,您看这...”
“灵毓丫头是听澜的恩人,她替钟家求情,我不会深究,只是打在听澜脸上的那巴掌,我希望钟先生您,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陈允章脸色仍是不悦。
钟煜明恨不得把钟明圆活剐了。
他擦了擦汗,赶紧道:“陈会长,是我教女无方,才不小心伤到陈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再让她好好跟陈小姐道歉。”
陈允章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他只说:“我家听澜,和灵毓姑娘很投缘,她暂时不愿跟我回家。可能会在钟家叨扰几日,劳烦钟先生照顾。”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钟煜明脸上乐开了花,“陈小姐是贵客,我岂有怠慢的道理,会长您且放宽心。”
陈允章点头,转身离开。
会客室中。
钟灵毓听陈听澜,说了很久的话。
这才明白,陈听澜为何要离家出走。
陈听澜早年丧母,她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
而她母亲,是陈允章原配夫人。
后来她母亲病逝,她父亲陈允章娶了续弦,父女关系便急转直下。
按陈听澜的话来说,是她这个继母,一直从中作梗。
再加上她自己是个不服输的直爽性子,根本斗不过。
这些年,她过得十分窝囊。
前几日,她彻底跟父亲陈允章闹翻天,这才离家出走。
钟灵毓则猜到陈听澜身份不简单,收留的同时,让人暗中去找陈听澜的家人。
万一陈听澜家世显赫,她收留了陈听澜,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只是钟煜明和钟明圆,一个比一个蠢,只把陈听澜当作一个普通的乞丐,还险些得罪陈家。
不过也好,这次的事,对钟煜明来说,是个教训,他以后,也得掂量着她和陈听澜的关系,不敢再对她怎样。
钟灵毓理清思路后,对陈听澜说:“你离家出走,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你继母得意。所幸陈会长疼你,不然你以后真的要流浪了。”
陈听澜满目烦躁,“我继母心机颇深,像个一拳打不透的棉花,她总在我父亲旁边吹枕边风。但凡我对她有丝毫不满,在父亲眼里,我便成了那个无理取闹之人。”
她抓住钟灵毓的手,“我看得出来,你在钟家,处境也不好,但你比我聪慧机灵,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钟灵毓失笑。
“我也不知道。”陈听澜很茫然,“我只是不想再吃我继母的亏,她让我防不胜防,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想了想,她说:“我们处境都一样,可以成为朋友,亦或者是合作伙伴,你帮我,我便护着你,我父亲在云城,还是有一番影响力的。”
这个提议让钟灵毓很心动。
出于谨慎,她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我不了解你家的具体情况,不能贸然答应你。”
“过几日,是我兄长生辰,我父亲会大办,我请你来参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听澜把钟灵毓当成救命稻草。
她再也忍受不了,家里那位佛口蛇心的继母。
而对于钟灵毓来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她答应了。
两人相处,甚是愉快,都有一见如故之感。
钟灵毓看了看陈听澜脸上的红肿,“还疼不疼?”
“这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这巴掌我要讨回来。”陈听澜语气凌厉。
“你想怎么讨?”
陈听澜冷哼一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把她的脸打肿。”
真是个火爆性子。
怪不得她在继母手底下吃亏。
钟灵毓哭笑不得,“我教你一招,你能不能按我说的做,我带你看场好戏。”
她和陈听澜咬着耳朵。
陈听澜听完,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了。
会客室的门开了。
钟灵毓扶着陈听澜,从里面走出来。
陈听澜神色恹恹,瞧着很虚弱。
一直候在门外的钟煜明,心里咯噔一声,“听澜小姐这是怎么了?”
“父亲,听澜她的脸很痛,我先扶她去我房间休息。”钟灵毓面色忧虑。
钟煜明刚松懈下来的心情,瞬间紧绷。
他真怕给陈听澜打出个好歹。
陈会长若继续追究,他要完蛋。
钟明圆这个坑人的蠢货,好好的,打人做什么?
不一会儿,钟灵毓安顿好陈听澜,从楼上走下来。
钟明圆在客厅罚跪。
钟煜明焦急地把她拉过来,“听澜小姐怎样,有没有大碍。”
“唉!”钟灵毓轻叹一声。
立刻让钟煜明的精神,十二分紧绷,“你叹什么气,到底怎么样?”
“三妹妹那
巴掌,打得太狠,听澜的脸,险些破相。”钟灵毓夸大其词,“父亲,您想想,一张漂亮的脸蛋,对于姑娘家来说,有多重要,怪不得听澜生气。”
“听澜小姐现在还很生气吗?”
“她是挺生气的。”钟灵毓捏了捏眉心,“但我把她劝住了,人家答应暂时不追究。”
“暂时?”钟煜明手抖了一下。
“父亲,我觉得这事,三妹妹做得太过分,听澜自小被陈会长骄纵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我建议给她一些补偿。”
钟煜明脑子里一团乱,下意识问:“什么补偿?”
钟灵毓说:“拿钱消灾,给人家送些礼物什么的,表示一下钟家的诚意。您又顺势和陈会长攀上了关系,一举两得的好事。”
钟煜明眼前一亮,“你说的有道理。”
可想到钱,他又偃旗息鼓,“陈家这种家庭,要花多少钱,才能打点。”
想想就肉疼。
钟灵毓平静道:“不论花多少钱,肯定是需要打点的,只是这钱,不应该由父亲您出。”
“那谁出?”钟煜明烦躁不堪。
钟灵毓一点儿都不避讳钟明圆,直截了当地说:“这祸是三妹妹闯下的,二姨太最疼她,我认为这钱应该由二姨太来出,也省得父亲您破费。毕竟这钟家是您的,谁的钱,都是您的钱。”
钟煜明被这话取悦到了,他深切感受到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
“那好,我等会儿就去办。不过,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钟灵毓恭维道:“父亲您在外做生意,礼尚往来的事多,这种事,便要您做主了。”
“可万一,这买来的东西,听澜小姐不喜欢怎么办?”钟煜明很忧虑。
“如果父亲放心,把钱交给我,我来买。”
钟煜明还没说什么,钟明圆大怒道:“钟灵毓,你拿陈听澜当借口,就是想骗我妈妈的钱,你这个恶毒的小贱妇...”
还没骂完,钟煜明冲过去,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声嚷嚷什么,要是让陈听澜听见,钟家就得被你连累了。”
怕钟明圆坏事,他让佣人把钟明圆弄到了后院。
钟灵毓一脸委屈,“罢了,三妹妹要是这么想我,那这钱...”
“就按你说的做。”钟煜明直接拍板定下。
木登兰那恶妇,藏了不少私房钱,既是明圆闯的祸,那就让木登兰兜着。
几分钟后,钟灵毓从钟煜明那里,拿到了两个金条。
被关在后院的木登兰,得知私房钱被搜刮去那么多,气的吐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