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这话出口，在场众人均是沉默，若这个君主是别人还好，可他姓完颜啊！

“族灭”这两字对他而言绝不会仅仅只是两个字而已，那可真的会做到的。

“可如果我们离开，部落遇到夏军可如何是好？族兄老弱妇孺可没有一战之力啊！”

“到那时，我们与族灭又有何异？”

中年男人这话出口，不少年轻一些的纷纷点头。

近些年大夏与北夷战事不断，北夷五大姓氏对那些小部族也并未太过苛责，所以他们这些年轻人对于北夷五大姓氏的恐惧并不如这些老人。

为首老人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至少，你们还可能活着！”

是的，可能！仅是可能而已！

他们这些人一旦去了君主大营，那就是炮灰，活下来的机会仅有一丝而已。

这时有年轻人开口：“可是，可是那您，还有那些老弱妇孺怎么办？我们不能就这么走！”

他的声音都是有颤抖甚至带着些许哭腔。

全场寂静，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然是必死之局。

老者微笑：“或许事情也没有到那种地步不是吗？”

“大夏未必会对我们赶尽杀绝不是吗？”

是的，对于老弱妇孺大夏向来宽容，这不只是因为大夏将士是人，不像北夷畜生一样对妇孺动手，更是因为没人愿意背上这份滔天杀孽。

哪怕是主将下令，恐怕那些将士们也难以下手，他们始终是人不是畜生。

所以老者也是在赌，赌大夏不会对他们动手。

大帐内沉默良久之后，之前那个中年男人开口：“我们降了吧？”

他这话出口众人不解的看向他，唯有那个老者还有不少年长之人震惊的看向中年男人。

降？降谁？自然不会是完颜卜桓，那就只能是大夏！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然的中年男人，老人们的震惊逐渐变得愤怒！

“放肆！”

“大胆！”

为首的那个老者怒目圆睁、须发皆张死死的盯着中年男人；“卓陀单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那中年男人，也就是卓陀单关直视老人直起身子：“我们，降了吧！”

“嘭！”

老者猛然起身，他身前的案桌被直接掀翻在地，卓陀单关面无表情仍是那句话：“父亲，降了吧！”

“啪！”

“混账！”

老者一巴掌扇在卓陀脸上，大步向外走去，这一刻居然有些龙骧虎步之势。

“族长!”

而在老者起身走后，帐内所有老者全部起身追向老者。

年轻人则是复杂的看着卓拓单关，表情复杂，有犹豫、有兴奋、有坚定不一而足。

跪坐在地的卓陀单关眼神一直在自己父亲身上，哪怕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的父亲扇了一巴掌他表情都是没有任何异动。

眼见自己父亲出了营帐，卓陀单关这才缓缓起身，他缓缓扫视着帐内剩下的年轻人似乎像是想记住在场所有人的面容。

看完最后一人，他这才缓缓开口：“我身上流淌着夏人的血，所以我对投降大夏没有任何负担！”

“而且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众人沉默，卓陀单关身上流淌着夏人的血，他们又何尝不是？

北夷与大夏交界，他们这些北夷人身上留着夏人的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他们又不像是北夷王庭的贵族那般注重血脉。

不说他们，就是他们父辈，祖辈很多人身上都流淌着夏人的血。

夏朝继承前朝，所以前朝遗民也被他们称呼为夏人！

片刻之后，一名年轻人咬咬牙：“单关大哥，我听你的！”

有人带头，很快所有人全部表态。

完颜卜桓不给他们活路，那他们就自己拼出一条活路来。

卓陀单关这时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就在这时，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一名老者带着不可思议的看向卓陀单关。

见状，众多年轻人均是不解的看向卓陀单关。

卓陀单关没有解释，只是重重喝道：“我们走！”

众年轻人也没有多问，跟在卓陀单关身后往外走去。

走出营帐，年轻人们便是瞪大了眼睛，他们这时才明白了为何那老者会突然回来。

只见营帐之外，部落所有人齐聚于此，不少年轻人已经是全副武装手持兵刃，面容坚韧。

而那些先一步走出营帐的老者正被族中这些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老者，也就是卓陀单关的父亲正红着眼睛气喘吁吁的瞪着面前族兄得这些人。

见到卓陀单关出来，猛地转头瞪着卓陀单关指着面前的族人怒斥道：“逆子！他们，都是你叫来的？”

卓陀单关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族人缓缓开口：“完颜卜桓不给我们活路，我决定降

夏，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不语。

“好！”

卓陀单关见状只是沉声喝了一声好，便是看向老者。

看着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卓陀单关：“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带人去君主大营？”

“是！”卓陀单关回答极为简单。

老者气急，原来刚才帐内所言都是为了降夏！

“你，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你会带着族人走向深渊，会触怒天神的！混账东西！”

卓陀单关冷哼一声：“天神？狗屁！若是真有神灵，那就让他降下神罚，我一人担之！”

老者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直接被吓的面北而跪，嘴里念念有词，他身旁的老者见状也是如此。

卓陀单关眼中闪过不屑：“来人，请族长与长老们回去！”

“营门之前挂起大夏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