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老管家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家老爷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多想,轻声开口道:“老爷,只有陆大人一人前来?”
听到“一人”两个字,蒋承心神一松,将撒了一半的茶水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急切道:“陆,陆大人在何处?”
其实“大人”两字不该被蒋承用来称呼陆炳的。
蒋承虽然不再是荧州将军,可他毕竟官至正三品,陆炳不过是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他怎么也不该称呼陆炳为大人。
管家回答:“在前厅!”
“走!”
蒋承赶紧起身,跟着管家往前厅而去。
“陆大人,不知陆大人驾临所为何事?”
蒋承进入前厅,看见一个身穿锦衣卫衣服的男子便拱拱手笑道。
陆炳看向蒋承,然后取出一枚手令道:“老将军,陛下张召!请!”
蒋承瞳孔一缩,惊惧的看着陆炳,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大人,不知道陛下相召所为何事?”
陆炳摇头:“当不得老将军大人之称,在下也不知道为何,老将军还请快些,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啊,对对,走,快走!大人先请!”蒋承心中满是慌乱,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对着陆炳说道。
陆炳打量了一下蒋承,然后眼睛微眯了一下,这是心中有鬼啊!
陆炳不再和蒋承客气,对蒋承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往外走去。
蒋承看着陆炳往外走去,深吸一口气,也往外走去。
可是走了没两步又回转身来,把手在一边老管家身上擦了擦,然后整理了下衣冠往陆炳追了过去。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进入宫城,蒋承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人姓陆,是陆家之人?”
陆家,当今皇后所在的家族!
陆炳摇摇头:“不是!”
说完,陆炳脚步加快,对于这位老将军蒋承他的确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定是为陛下不喜,甚至陛下都可能会杀了他,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与此人走近一些,他可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鱼。
其实这也怪不得陆炳,关于蒋承的事,祁醉并未告诉他。
而自从白虎被祁醉调回京都之后,北境的锦衣卫都没有他的的人了,更不要说此事可能连锦衣卫都不曾知晓。
蒋承也有自知之明,他看得出来这位陆大人不想与自己有所纠葛,所以索性也不再说话。
两人终于来到御书房。
“陛下,蒋老将军来了。”
祁疏点点头。
陆炳准备转身离去,祁疏却是开口:“你也留下!”
陆炳一怔,随后躬身站在一边。
蒋承见到祁疏,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罪臣蒋承,参见陛下!”
“罪臣?蒋卿何罪之有啊?”
祁疏头也不抬,继续批改奏折。
临近秋收,事情又多了起来。
东境海匪又猖獗了起来,屡次登陆劫掠百姓,当地知府、折冲都尉恨得牙痒痒,可却无可奈何,这些家伙比北夷骑兵还他妈滑溜,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各地又出现了各种规模的蝗灾、水灾等之类的天灾。
最近奏折上全是这些事情,安民救灾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跪在地上的蒋承颤抖着开口:“罪臣意欲谋反,实乃罪该万死!”
听到此话,陆炳眼中闪过寒光和庆幸,果然!
祁疏未语,良久之后他将笔放下。
站起身走到蒋承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背后怂恿之人是谁?”
蒋承没有半点犹豫直接答道:“观天阁,玄叶!”
“呵,又是观天阁!”
祁疏轻笑一声。
蒋承五体投地,动都不敢动。
“蒋承,你也是三朝老臣了,为何要反?”
祁疏淡淡开口。
蒋承身体一颤:“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祁疏看着蒋承的眼神一冷:“是因为你有把柄被那观天阁之人拿到了,那么是什么呢?容朕来猜一猜!”
蒋承看着地面的眼睁的老大,满眼的不可思议。
祁疏走回案桌之前,从上面拿起一封信,一边打开一边说道。
“是因为你孙子蒋泰强抢民女,人家不从,就打断别人父亲的腿?还是你小儿子蒋楠私自贩盐牟取暴利?亦或者是…”
说到这,祁疏停了下来,而蒋承早已经是汗流浃背,心中冰凉一片。
果然,陛下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祁疏接着开口:“亦或者是你二儿子蒋杰私自将兵甲贩卖给北夷商人?”
“蒋承,你告诉朕,让你屈服的是哪一个?”
“你再告诉朕,你儿孙所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能让你人头落地!”
祁疏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其中的
冷意不仅蒋承胆寒,就是一边的陆炳都是感觉毛骨悚然。
“臣,罪该万死!”
祁疏看着趴在地上上的蒋承,轻声说道。
“你的确罪该万死!”
“既然如此,明日蒋府就举办丧礼吧!”
“蒋泰可活,蒋楠和蒋杰会陪你一起走。至于其他蒋家人,朕保证只要他们往后做的不过分,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蒋承沉默片刻,随后颤抖开口:“臣,叩谢陛下隆恩!”
第二日,蒋府便是哭声一片,蒋老将军病死!
而没多久之后,身处北境的蒋楠和蒋杰被北夷人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