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爷子快七十,黄土埋脖子的人了,他是真被地狱场景吓懵,神志都不太清醒,揪着儿子的脖领子!
他纠缠逼迫萧昊,要他把小孙女赎回来。
否则就是不孝。
萧昊既不解又气恼,可面对亲爹,也不好直接骂,只能劝着哄着,把萧老爷子骗走了,他独自回房,生着闷气。
“老爷~~”
贾宓一身薄纱红裙,莲步款款出来,柔嫩的纤手按他肩膀,体贴出声,“您快别生气了,为了些许小事,气坏身体不值得!”
“消消火,妾身给您泡杯茶来!”
她说着,转身要退。
“不用了,么的越喝越火!”
萧昊一把拽住她,把她按坐膝头,怒火未散道:“宓儿,你说我爹,他是哪里出了问题吗?突然发疯?”
“什么赎娆娆回来?熊罴那憨货要两座城池的赎金,他开玩笑啊?老子打天下十多年,治下一共才五个城池,他一开口就要俩?”
“痴人说梦!”
“一千两黄金我都舍不得呢……咱们家里,除了陆氏那凶悍妇人和阿琴个吃里扒外的,剩下的,包括康儿在内,谁愿意赎萧娆啊?”
“不都默认了,就当娆娆死外头了吗?”
“我爹,明明早晨还帮我压服陆氏呢,怎么半夜突然反悔?”
“口口声声逼我赎人,呵呵,有病啊?”
“装得什么慈祥祖父?早干嘛了!”
萧昊恼怒不堪,仗着身侧只有贾宓这个,需依靠他活命的妾室,干脆也不装孝顺儿子了,直接破口大骂。
夫主骂亲爹了!
贾宓花颜惨淡,吓的心脏‘呯呯’乱跳,偏偏,既不敢跟着骂,也不好沉默,只能强做温柔,哄劝着,“老爷,您别这样啊,老太爷,他,他……”
“他可能是怕二小姐有辱萧氏门楣吧!”
贾宓眼珠乱转,为免被迁怒,她信口开河,“老爷,您想想啊,二小姐一个姑娘家,落进那么多臭男人手里!”
“您也说了,熊罴那贼就是个活土匪,二小姐生的漂亮,养的娇气,落他手中,恐怕,恐怕……”
“唉,早就没了清白。”
“而且,熊罴那般不讲究,二小姐可能,可能根本不止伺候过他一个人……”
“萧家名门,老爷子也一生清白,哪能受得这份屈辱啊,恐是如此,才会催着您救二小姐回来!”
她泪水盈盈,楚楚可怜的侮辱。
仅为平息萧昊怒火。
“哦,阿宓,你觉得我爹,是那样想的?”
萧昊沉吟,微微挑眉。
“嗯,定是如此。”
贾宓含泪点头,“否则,老爷子哪会出尔反尔呢?”
“不过……夫主,依妾看来,老爷子终是上了年纪,想的浅了,二小姐已成那样,哪怕赎回来,萧家清誉也早没了,到不如~”
她顿声。
“不如什么?”
萧昊挑眉。
“不如……老爷修书一封,寄到平城二小姐处,让多体贴体贴家人的难处,莫要因自身连累姐妹们,就,就……”
“保清白吧。”
贾宓恶意浅声。
语里意思特别明显:让萧昊写信,命令萧娆自尽,免得有辱门风。
“嘶,这……”
萧昊沉吟,眼睛突地发亮,很明显心动了,然而,左思右想了许久~
突地。
他勾唇,像是有了什么绝顶的主意一样,无赖痞气,“阿宓,你不要胡言,娆娆是我的女儿,我哪里舍得让她死啊!”
“哪怕她不顾敌我,跟了熊罴,可是,身为父亲,我也要替她着想,我的骨肉,我太心疼她了,不忍她没名没份的,所以……”
“我决定!”
萧昊出声。
“决定什么?”
贾宓小声。
跟了萧老爷子一路,如今留在房间里看热闹的9527,也非常好奇,整个光团凑上前~
“我决定把娆娆许配给熊罴!”
萧昊兴奋的说。
贾宓:……
9527:【……】
转看‘直播’的萧娆:【……】
三脸懵逼!
“哈哈哈,这主意太好了!”
萧昊哈哈大笑,他起身,几步到桌边,抓起笔墨,奋而直书。
贾宓和9527,虽然对面不相识,却非常默契的靠过去。
她们垂眸去看。
就见雪白的纸张,萧昊书写的一行大字。
头一句!
——熊将军,千两黄金赎不回吾女,老夫已明,你应是爱她至深,老夫不忍拆散你们,所以,今日将吾女许配于你!
熊罴我儿,你感动否?
贾宓:……
目瞪口呆。
“老爷?您,您,您
是什么意思?”
你要给熊罴当爹啊?
他不得气死?
“他不会同意的!”
她脱口而出。
“我知道啊,他当然不会同意。”
萧昊理所当然的道。
“那,那您还……”写这玩意?
贾宓万分不解。
萧昊得意的吹干墨,“阿宓,我直接写信让娆娆自尽,哪怕是为了萧家清誉着想,那也是我为父不慈,但我写了这信就一样了!”
“嘿嘿,我直言要当熊罴的爹,他能愿意?激怒之下,必然要撒气,他够不着我,那气能撒在谁身上?”
“肯定是娆儿啊。”
“非我不赎女儿,而是熊罴不讲信用,我都愿把女儿白送给他,他都不要,反而打杀,真真欺人太甚,我日后攻打他,都有理由了。”
他哈哈大笑。
贾宓沉默,眼神复杂。
9527:【……】
萧娆:【……】
【臭不要脸啊!】
两人几乎同声骂,却暂时奈他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写好信,封了火漆,次日清晨,带领人马出城,找人送信了。
而贾宓呢,大概……
她看萧昊如此冷血,亲生骨肉都能‘废物’利用,多少有些物伤其类,一夜没睡好,她送走萧昊后,连早膳都未用,便出院去给陆氏请安。
晨昏定省,妾之道也。
她匆匆来到正院,没等叩门呢,侧边花园,崔良骏转出,瞧见她一瞬间,喜上眉梢,他大步流星走过来,“宓儿,你来的好早啊!”
“怎么不多歇息会儿?哎啊,你脸色好生苍白,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他询问,声声关切。
丝毫没顾及两人身份——女婿和岳父妾室,如此亲近,是否应该?
贾宓也没避嫌的意思,反而把娇躯向前靠了靠,“是没睡好,我本就有些浅眠,不碍事的,到是你……”
“崔郎,你怎么没跟大小姐一块回来啊?”
“她不是随你回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