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后慈安宫端坐在主位上,一脸嫌恶的看着叶醒药,仿佛叶醒药是什么脏东西,“哀家就看不得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全无半点西宫太后的庄持。”
叶醒药翻了个白眼,说别人没有庄持,难道她以为自己穿得大红大紫的就有了太后的庄持了?
叶醒药于是笑眯眯回了一句,“哀家也看不得那些做妾的没规没矩的,给她三分脸面就把自己当回事儿,耀武扬威到正室头上来了,还敢开口指摘正室的不是,也不知道谁给她的面子。”
叶醒药轻飘飘的说这,秦太后脸色难看了一下,“你……”
叶醒药呵呵一笑打断她,也在主位的另一侧坐下来,让绿潋给自己泡了一杯香茶,很惬意地喝了起来,“怎么?看哀家不顺眼了?呵呵,你说你自己来这儿添堵,也怨不着哀家不是?不过说实话,看你心堵,哀家真是各种舒坦啊!”
秦太后一张脸扭来扭去的,微微甩了甩粉色的手绢,翘着兰花指掩住了口鼻,显得那大红色的镶金护甲十分俗气,她强镇心神,开口,“叶太后……”
叶醒药搁下茶杯,两根手指捏住鼻子,很正色的打断秦太后,“妹妹啊,以后出门之前记得先喷香水,你这样重度口臭的人,姐姐建议你使用薄荷香,能让口腔持久清新,不然你这样老是把臭气喷到别人的脸上,会被人揍的。”
叶醒药还笑眯眯的模样,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样子,但秦太后却是早就气崩了了,本来故作端庄的脸上抽的粉都掉了。
叶醒药抠着自己的指甲,秦太后看她那云淡风轻,对什么攻击都能一笑处之的样子,更加的气闷,怒道:“身为西宫太后却与亲王私通,皇家出了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奇耻大辱,你给皇家蒙了这么大的耻辱,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不知廉耻!”
叶醒药漫不经心的看了秦太后一眼,“我倒是看你这副五官,根本就找不到脸呢。”
沉不住气的秦太后把粉色的手绢都扭得变形了,“你敢骂哀家不要脸?!”
“没有啊。”,叶醒药耸了耸肩膀,继续抠着自己的指甲,“我只是说,不要脸的人都长你这样而已。”
秦太后那个气啊,用语言都不能形容她此刻排山倒海的愤怒了,“你身为太后,当为妇徳表率,却私生活不检点,还长成这副德性,根本就不配为西宫正太后!哀家要让皇儿废了你!”
叶醒药扫了气急败坏的秦太后一眼,“我配不配为西宫正太后要是你说了算,你早就成正宫了。”,叶醒药轻笑,“我是长得丑,不过好在年轻,皮肤嫩啊,不像有些人,脸上皱纹堆得像沟壑,驾马车上去都能翻车了,还装嫩扮俏,老牛吃嫩草呢还甩个粉红手绢,也不怕把自己的腰给闪了。”
叶醒药被那句老牛吃嫩草气得直打哆嗦,再一看自己手里的手绢,不正是粉色的吗?
她气得一把丢开了粉色的手绢,指着叶醒药,“你……”叶醒药慢条斯理的阖了阖茶盖,“哦,还有,当你用食指指着别人的时候,别忘了你的另外三个手指指着你自己。”
这话太真相了,秦太后无法反驳,最终只来了一句:“叶侯府勋贵世家,真不知怎么教出来你这样的女儿!恐怕是女随母性,你生母就是个没有廉耻之心的女人!”
叶醒药的生母北固公主,乃已亡良国的公主,虽是亡国公主,但其血统高贵,依然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叶醒药身上,自也有皇室血统,秦太后骂北固公主,不仅骂了叶醒药,还是在侮辱景定城中的北固族人。
虽然她是个穿来的,但北固公主是她这具身体的生身母亲,而且她人已经死了,秦太后竟然侮辱一个死人,叶醒药眼中霎时冰冷了起来。
只是她还没作出反应,绿潋就跟只母鸡似的挺着胸膛站了出来,“你不准侮辱我家夫人!”
秦太后不敢动叶醒药,动叶醒药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她还不敢吗?
“区区一个宫女,竟敢顶哀家的嘴,来人,给哀家掌嘴!”
张嬷嬷早有准备,因为秦太后话落,她上去对着绿潋的脸就是一巴掌,小小的绿潋被张嬷嬷那一巴掌打的甩出去好远,可见张嬷嬷下手之狠。
叶醒药离绿潋太远,要去阻拦已经来不及,她最终没有站起来亲自为绿潋把这一巴掌还回去,而是对绿潋说道:“绿潋,当别人打了你一巴掌的时候,不管多疼多难受,也要咧开嘴灿烂地笑出来,然后狠狠地还她一巴掌!”
深宫诡谲莫测,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强悍,她保得住的只有自己,因为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在绿潋身边,所以,绿潋也必须学会强悍。
绿潋抬起头看着叶醒药,她看见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叶醒药,此刻目光沉而锐地看着她,像一种无声的鼓励。
绿潋无法辜负这种鼓励,她像是突然被赐予了无穷的勇气,慢慢的站了起来,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血,一步一步走向了张嬷嬷。
张嬷嬷挺着胸膛,自从秦太后从不受宠的小宫妃成了太后,她也跟着扬眉吐气,在这宫里嚣张跋扈惯了,欺压下头的宫女太监是常有的事,绿潋因为身为叶醒药的宫女,平日里被她欺负的最惨,绿潋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根本不会还手。
所以,她压根不相信绿潋软绵绵的性子此刻真敢回她一巴掌,因而当她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时,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绿潋那一巴掌用尽了全力,张嬷嬷一张老脸都被打红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绿潋。
秦太后也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小宫女竟敢打她身边的心腹,这不是在甩她的脸子吗?
秦太后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怒而起身,“大胆……!”
“啪——!”,一声短暂急促却有响亮无比的巴掌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