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醒药把烤鱼放下,就坐在那盘烤鱼面前,满桌光彩璀璨、卖相极好的菜肴,她那条乌漆麻黑的烤鱼就显得特别的另类。
叶醒药硬着头皮说道:“九叔,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叶氏正宗烤鱼,你看看如何。”
殷时砚瞥了一眼,目光嫌弃,叶醒药气得挠爪,不想搭理殷时砚这阴阳怪气的男人,愤愤地抽了筷子要吃自己的烤鱼。
筷子还没有碰到鱼身,手背上就被对面飞过来的筷子打了一下,“本王准你吃了吗?”
叶醒药本来就来气,“不让我吃?不让我吃你准备筷子做什么?准备这么多菜做什么?”
殷时砚神回复,“给你看的。”
殷时砚轻飘飘的四个字说完,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嚼得咯吱咯吱的脆响,然后他咕咚一声吞下肚。
叶醒药的目光看着他的喉咙滑动,也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
她实在是经受不住美食的诱惑,偷摸拿了筷子想要去夹桌上的鱼,结果又被殷时砚拿筷子打了一下。
叶醒药目光哀怨地望过去,“九叔……”
殷时砚姿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扬眉道:“怎么,你很饿?”
叶醒药死命的点头,“是啊是啊,饿成狗了!”
“哦……”,殷时砚顿了顿,“既然这样,那……”
叶醒药期待地盯着他,手里的筷子也蠢蠢欲动,一等他开口说同意就左右开弓,结果殷时砚却说出了一句让人吐血的话,“那你先出去外面候着,等本王吃完了你再进来,省得更饿了。”
叶醒药整个脸颊都气得鼓起来,她恨恨的盯了殷时砚半晌,殷时砚密爱面不改色,“你有异议?”
“没、有!”,叶醒药咬牙切齿,极有骨气,啪的一声摔下筷子,潇洒的摔门而去。
混蛋!你以为姑奶奶稀罕你九王府的破鱼!姑奶奶就算饿死,也不碰你这王府的东西!
叶醒药的这份骨气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她用力地吸着鼻子,贪婪的闻着从屋里飘出来的香味,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叫的更加的惨烈了。
她后悔了,她要什么骨气啊,骨气能当饭吃吗?她应该抱紧殷时砚的大腿才对啊!
可她刚才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跑出来,一身傲骨铮铮的样子,才没一会儿就自个儿灰溜溜的回去,不得被殷时砚笑死了!
不管怎样,都要殷时砚开口让她进去,她才进去!
叶醒药蹲在门槛上挠着墙壁,直把墙上的粉漆挠出五行深深的猫爪印,过了好半晌,她终于听到里面殷时砚酒足饭饱的招人进去,叶醒药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飘进去,脸上全无刚才的傲气,一脸的狗腿谄媚,“九叔,你吃完了?”
叶醒药目光一扫,那桌上的菜她出去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根本就没有动过,叶醒药眼光更亮了。
但她目光在桌上仔细找了一圈,发现她做的那盘烤鱼连盘带鱼都不见了,“九叔我做的烤鱼呢?”
殷时砚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有碍观瞻,影响本王食欲,扔了。”
“扔哪儿了?”,叶醒药翻起桌布往桌下看了一眼,没看到,又站在窗口处往窗外望了一眼,还是没看到,“九叔,你到底扔哪儿去了?我就在门外,怎么没有看见有人进来收拾?”
殷时砚冷不丁地看着她,像是在说,爷做什么事还需要过问你?
好伐,她只是个剔鱼小妹,无权过问他。
叶醒药扁了扁,“九叔,我出去这么久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啊?”
殷时砚神态慵懒,“没胃口。”
可他那样子怎么看都像不是没胃口而饿肚子的惨样,反而像是吃饱了撑着,一脸的欠扁样。
叶醒药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九叔,现在皇家提倡戒奢从简,从皇帝到王公大臣都不许铺张浪费,九叔你作为摄政王更应该以身作则,这好好的饭菜还没有动过筷子呢,哪能就这么扔了,不如让我吃了吧……”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殷时砚,让那双眼睛更显灵气。
殷时砚没说话,盯着叶醒药的眼睛,他黑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黑色。
叶醒药见他不说话,当他是默认了,试探的拿起筷子动了一下,见自己连夹了几筷子进嘴里殷时砚都没有再用筷子打她,她立马放开胆子吃起来,吃相那叫一个凶猛。
等叶醒药吃饱了,心满意足地瘫在椅子里打着饱嗝的时候,殷时砚的声音飘起来,“你还真是应了四个字。”
叶醒药眯着眼睛,吃饱了显得心情很好,“哪四个字?”
殷时砚冷嗖嗖甩出四个字,“穷胸极饿。”
穷凶极恶,穷凶极恶,穷胸极饿!
穷、胸、极、饿!
叶醒药终于会过意来,她磨着牙,怎么办,她手好痒,好想一巴掌搓死这厮啊!
殷时砚让人将桌上的狼藉收拾好后,洗漱了一下,还强迫叶醒药也去洗脸刷牙,然后他指了指床上,使唤起叶醒药来好不受热,“去,暖床。”
好伐,她对于殷时砚而言又多了一个作用——暖床。
啧啧,那么舒服的床,只要能让她在上面躺一晚,就算是暖床她也愿意呀!
于是叶醒药迫不及待,四仰八叉的把自己摔进了床里,钻进了被窝叶醒药才知道,这床本来就是热的,当然不是刚才殷时砚睡过的余温,而是这床是暖玉做的!
叶醒药把床褥翻了一下看是不是真暖玉,结果特么真是比珍珠还真。
暖玉床啊……
那还用得着她暖床吗?当然用得着,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呀!
叶醒药假惺惺地在被子里拱了一会儿,名曰暖床,一会儿她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九叔,床暖好了,现在可热了,保管不会让九叔你冻着了……”
结果她没有看到殷时砚,过了好一会儿,殷时砚才穿着一件丝质的长袍从一处昏暗里走出来,他应该是去沐浴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从暗处走向灯光辉煌璀璨的光明里,像暗夜里走出来的俊美修罗。
他脚上嗜魂般的长命血玉锁一下一下地晃动出蛊惑人心的血色光泽,他半敞的胸膛还在滴着水,水滴晶莹从衣襟开合处没入到他的小腹,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