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醒药神色僵了僵,脚步不动声色地往后慢慢挪啊挪,在她准备逃遁的时候,那马车的车门出其不意地打开了。
一股冷风隔了老远的距离朝叶醒药脸上扑来,殷时砚那双跟毒蛇似的双眸像浸了毒一样扫向叶醒药,悠悠冷冷,盯的叶醒药双脚又像是被针扎住了动弹不得。
叶醒药可没忘记她好几天之前对殷时砚又踢又踹的事,殷时砚这小气抠门的老妖精不得整死她才怪,所以她自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奇怪的是,她脚步就是一步也挪不动,这老妖精肯定又对她施妖术了!
小胖子看见了自己亲爹,那是半点没为自己碰瓷的无耻行径忏悔,十分淡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灰就要上马车,她还去拉叶醒药。
叶醒药看见殷时砚那双眼睛就发悚,也不知此刻怎么突然就有了力气,她一把甩开小胖子,胸膛一挺,雄赳赳气昂昂的。
小胖子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豪言壮语。
结果叶醒药脑袋一甩,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坐马车去吧!我才不坐!”
然后她在小胖子错愕的神情下,撒丫子就跑了,那速度就跟逃命似得,两条腿甩的飞快,没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小胖子看见叶醒药跑了,也立马忘了他爹和搭便车的事儿,带上腰腰去追叶醒药。
马车的车门砰的一声被殷时砚给甩上了,他冷冷的吐了四个字,“不识抬举,!”
岳疆依旧淡定,继续上车去驾马,她也觉得叶醒药不识抬举,殷时砚这么千辛万苦的和她来个偶遇、还弄了辆这么豪华宽敞的马车来捎她,她倒是跟见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了。
不过岳疆更觉得,殷时砚活该。
稀罕人家那就表现出一点稀罕的样子不行吗?非要跟折腾仇人似得往死里折腾,那不就是活该吗?
岳疆又想,殷时砚大约可能一定会很生气,他大约可能一定会秋后算账,所以,叶醒药的下场会很惨。
叶醒药一口气跑出了好远,小胖子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才追上她。
叶醒药扶着墙在喘气,看小胖子竟然追上来了,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去坐你父王的大马车,还跟着我做什么?”
小胖子执拗道:“我就跟着你!”
叶醒药连赶他走都懒得动手了,小胖子好奇的问她,“你为什么不坐我父王的马车?你不是都跟我父王有一腿了吗?我父王又不会找你要钱……”
说到钱,叶醒药就想到了在客栈弄晕殷时砚时,被他压住的那个包袱卷儿,那里面可全是她的家当啊!她心里那个气短啊。
叶醒药一拳捶在墙上,“你父王那是贼车!我骗钱不丢命,上了贼车掉脑袋!我傻了才会上去!”
小胖子不赞同的说道:“我父王都亲手把代表九王妃身份的戒指戴在你手上了,他不会杀你的,杀了你他不得又费心巴力的再找一个吗?”
小胖子已经深切的相信自己父王的审美观是有问题的,像叶醒药这样丑的有特点的女人,世上真的很难找。
叶醒药想拍死小胖子,她抬起手时,看着那枚紫紫幽蓝的戒指,陷入了沉思。
殷时砚把这枚戒指戴在她手上不久,她就特意去打听了这枚戒指的来历。
天然的紫玉虽比不上神山紫玉,但也是稀世罕见的玉种,当年燕国太祖建国之时,下令四处寻访紫玉,以做玉玺之用。
寻了十多年,才寻到了巴掌大的一块,燕国太祖命令当时燕国之内所有享有盛名的能工巧匠共同雕刻,才在不浪费一角一碎的情况下雕出了燕国玉玺。
玉玺雕出后,紫玉还剩下少许,燕国太祖便又令人将这剩下的紫玉雕成了两枚戒指,一枚由他自己戴着,另一枚送给了陪他南征北伐的正妻皇后。
从那以后起,这两枚戒指代代相传,就成了燕国帝后之间地位和感情的象征。
但到了荣乾帝,也就是殷时砚的父皇这一代,荣乾帝宠爱殷时砚的母妃桐妃,爱屋及乌,对殷时砚这个儿子自然也是十分宠爱,力排众议,将这一对戒指送给了殷时砚,其欲将帝位传给殷时砚之意不言而喻。
听说当时,荣乾帝早已立后,那位皇后就是已故先皇泰康帝的生母,但荣乾帝对皇后并无感情,因而结发数十载,都未曾将戒指送与皇后,有传闻荣乾帝当年是想将戒指送给桐妃的,但桐妃拒绝,说是燕国礼制不可废,拒受。
因此荣乾帝索性将戒指丢给了殷时砚,省得整日有人逼着自己把戒指给皇后。
荣乾帝当时留下口谕,这一对紫玉鸳鸯戒,从此就是九王这一代的象征,随九王如何处置,任何人不得有异议,所以当初殷时砚死了,九王府给他殓妆时,就将这两枚戒指分别戴在了殷时砚和陪葬王妃叶醒药的手上。
但是,即便叶醒药知道了这戒指的来历,也完全就把这枚戒指当成了一个普通的饰品,今天一听小胖子这么说,有点沉重的问:“你父王,也把这戒指当成九王妃的象征?”
“这个当然了,这是只有九王妃才能戴的戒指,当年皇爷爷亲口说的,我那时虽然没出生,但这件事确是记进了史册里,带了这个戒指,你就是我父王的女人,我父王要不这么认为,把戒指给你干嘛?”
叶醒药摩挲了一下戒指,没想到古人竟然也有戴对戒的习俗啊!
一想到殷时砚阴气森森的把这戒指戴在她手指上时警告她的话,叶醒药就无法淡定,总觉得这戒指就是索命的!
怎么办,她有点想剁了这根手指!
“小胖子,你说我现在把这戒指取下来还给你父王还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小胖子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不过我父王会让你死得跟他盘子里的鱼一样好看。”
叶醒药本来取戒指的手滑了一下,她瞪了小胖子一眼。
小胖子嘀咕,“真不知道我父王看上你哪点了。”
叶醒药哼了一声,“他不。举,所以变。态,把我哪点都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