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回吊儿郎当的糊弄过去:“没什么,都是瞎传的。”
不动声色走到徐凤池身边,朝苏晚使了一个无声的眼色。
苏晚不怕徐凤池听见那些流言蜚语,只是当下这个场合被张回当成谈资来说,实在有点糟蹋她的尊严。
当事人就在这里呢,张回到底是一点眼力劲没有,还是纯粹就是故意的呢。
不管哪样,都让苏晚不爽。
陈落生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二人坐在一块。
“我给你点了几样南边的菜,还特意点了一锅养生粥,你多吃点,吃饱了手脚才不会冰凉。”
他们二人甜甜蜜蜜的凑在一起说话,惹的张回眼红。
张回嗤了一声:“我看陈三是真饿了,其他女人通通不要,一心只想着苏晚,饿了这么久,难怪今晚等不及要在小佛堂吃了她。”
徐凤池的眼珠子略微转了转:“小佛堂?”
张回继续笑:“是呀,陈三叫人把小佛堂收拾的像婚房,这是打算要把苏晚给拆腹入肚吃干抹净啊。”
徐凤池感觉自己的脚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有点后悔来雪微居了。
一席饭后,几人开始下棋。
苏晚与他们几人轮流对弈,胜多败少。
与徐凤池对弈也是不落下风,战的有来有回。
徐凤池不在状态,强撑着与她搏杀。
苏晚望着面前的残局,托着腮,认真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其他几人也都屏息凝神,关注着他们要如何把这残局打完。
前世苏晚学下棋,最开始心术是不正的。
她那时有了点名气,但咖位不高,恰逢一个享誉国际的大导要开新戏,她拼了命的想要争取那部电影的女二或是女三的角色。
为了讨好那位大导,这才去学的下棋。
虽然后来,大导还是没给她角色,但是自此之后,她本人却体会到了下棋的乐趣。
下棋之乐,就在于斗。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她认真思考的样子,一寸寸,一点点的铺满徐凤池的眼睛。
都说棋如人生,她下棋时有着一种狠辣果断的做派,可见她的本性应该不似表面这般柔弱。
忽然,对面的女郎兵行险着,启用了一枚小卒。
她喜欢冒险,这正中徐凤池的下怀。
徐凤池正要吃掉这颗小卒,却看见陈落生的手忽然搭在苏晚肩上,姿态亲昵的附在她耳边道:“你太冒进了,这回你要输了。”
苏晚水雾一样的双眸含着笑,声音甜甜的:“输了也没关系,反正输了算你的。”
徐凤池脑子一炸,手中的棋子偏移了位置,引得张回惊呼。
“凤池,你这一棋走错了!”
可惜落子无悔,苏晚乘胜追击,最后侥幸赢了他。
张回冲徐凤池发火,比自己输了还要委屈:“我怀疑你故意放水!”
徐凤池只觉得自己耳根隐隐发痒。
垂眸不愿直视对面笑颜如花的女郎。
“让我来会会她。”
张回替下了徐凤池,和苏晚继续厮杀。
张回下棋作风雷厉风行,不走寻常路。
苏晚也有心让他,几局下来,张回胜多输少,他手里捏着一枚黑色棋子,笑意盈盈的看着苏晚:“你不会是给我放水了吧?”
苏晚恭维他:“张公子的棋艺有些不同寻常,我摸不准你的棋路。”
张回的话意味深长:“那当然了,我的路数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你看透的,我的这双眼睛,那是太上老君炉子里练出来的,向来都是我看别人准。”
苏晚冷笑,夸你两句还顺杆子爬了,以为自己是孙悟空呢。
“咱们接着玩马吊,上次打马吊闹的不开心,这次我不会在乱说话了,大家难得凑在一起,就图个开心。”
张回的脚,在桌底下忽然朝苏晚的鞋尖碰了碰。
这条疯狗,真是逮上了谁就死咬着不放了。
苏晚抬起靴子,狠狠踩了他一脚,张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蒋遥山看他一眼:“怎么了?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说出来让我们大伙也乐一乐。”
张回锋利的眸子却掩下了笑意,再次伸出脚,轻轻碰了碰苏晚的鞋尖,语气难得柔和:“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某人光着膀子被夫人绑上马车的乐子了。”
蒋遥山一愣,随后脸色铁青:“你指桑骂槐呢!”
周寒江趴在徐凤池耳边说道:“大前天遥山跟春老板正玩着,他夫人带着三个健壮的嬷嬷破门而入,直接把他从春老板榻上揪出来……”
蒋遥山指着周寒江:“胡说八道!我跟春老板早断了。”
周寒江捂嘴偷笑:“是我说错了,听说你又看上了春老板的师兄,跟人家那个……”
蒋遥山气的脸通红:“哪有的事,都是旁人污蔑我,”随后拍拍桌子:“不说打马
吊嚒,怎么聊起八卦了,再说了最近上京城的八卦重心可不是我。”
为了面子,蒋遥山祸水东引,指了指斜对面的苏晚:“喏,这位江南第一美人闹出来的动静可比我那点破事大多了。”
张回正要出言制止,却听见徐凤池饶有兴致的开口:“遥山,你展开细说。”
亏蒋遥山还算有良心,在说之前,特意给苏晚打了个补丁:“不过事情虽然传的沸沸扬扬,但都是假的,都是她嫡姐作怪故意散播的谣言。”
反正事情总会传到徐凤池耳中,苏晚淡定的摆弄着面前的青皮梨。
任由蒋遥山说下去,他应该比张回靠谱点,最起码不会添油加醋,意有所指。
只是苏晚越听眉头拧的越紧,这个该死的蒋遥山是个戏曲爱好者,聊起八卦就像唱曲,种种细节,说的头头是道细致入微。
她余光一扫众人反应。
陈落生唇角紧绷,脸上闪过怒意。
张回眼神闪烁,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徐凤池脸色如常,只是叫了一个奴才帮他把轮椅推到窗前,他胳膊枕在敞开的窗框上,刺眼的白光笼罩着他。
苏晚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