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贵一听这话,人都麻了。
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师父。
河里有什么,他已经从我们刚才的对话中有了了解。
咱们来这里,就是除水鬼的。
让他去河里打窝?那就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宋、宋大师,河里、河里不是有水猴子吗?
我,我这是下了河,还、还能起来吗?”
不仅他这么想,我们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这样。
可我转念一想,师父又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他敢这么做,肯定有安全考虑的。
便在旁边附和道:
“黄老板,我师父你下河,肯定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黄有贵听到这里,扭头看向我师父。
我师父捆好了大号鱼钩,那鱼钩就比小拇指细一点,看着很夸张。
师父甩了甩,感觉很满意的样子。
然后才对着黄有贵道:
“你下河前,我会在你身上,拴好一条狗毛绳。
危险的时候,我会拉你上岸,死不了。
但会不会受伤,我就无法保证了。
但小黄!
驱邪捉鬼,可不是过家家。
真能吃这一碗饭的人,哪个不是刀口舔血,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你要是怕了,还能改变主意。
一会儿脏东西真来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黄有贵听到这些,咽了口唾沫,表情有一点慌张,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但也只是迟疑了很短的时间,便点头道:
“宋大师,对不起。
我是没经验,就多问了一句。
我这一辈子,都没做过一次真道士,做梦都想真的驱一次邪。
现在您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他拍着胸膛保证。
师父点点头,然后对着我们几个人道:
“你们几个,先去取十只鸡的鸡冠血过来给我。
然后再让那十只鸡,吞下黄有贵的生辰八字做替身。
最后,在十个纸人身上,也写上小黄的生辰八字。
放在我钓鱼的两边……”
听完师父的安排,我们几人纷纷点头,开始分头行动。
我有黄有贵的生辰八字,也会画替身符,所以画符这个事儿,我来做。
毛敬和潘玲、张宇晨三人,则去取鸡血。
我向黄有贵要了一些,他本就不多的头发,然后就画符去了。
黄有贵还有事,师父则在给他单独交代……
我从师父带过来的工具包里,拿出笔墨开始画替身符。
也不是第一次画这种符了,可以说轻轻松松,画得也很是流畅。
最后将黄有贵的生辰八字,写在黄符背面,将每一道替身黄符卷上一根黄有贵的头发。
替身符就做好了,一会儿让黄鸡吞下即可。
毛敬、潘玲、张宇晨虽然去取鸡血,但三人取血前,却不是蛮取。
而是给选定好的十只鸡烧了一炷香。
毛敬好像还念了几句,应该是某种“往生法咒”。
那些鸡,就不扑腾了,就那么乖乖的让张宇晨割鸡冠。
鸡冠血非常鲜红,二人就从工具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碗,开始接血。
我画完十道替身符咒,他们也接完了血。
血已经由潘玲,送到了师父面前。
师父直接用手沾血,在脱了上衣的黄有贵胸前,画了一道鸡冠血替身符。
看上去血淋淋的……
而我拿着替身符,来到了毛敬这边。
对着毛敬道:
“这些符,得让这些黄鸡都吃了。”
巫北坎时,我见过毛敬施展过一次念诀。
那些鸡根本就不用强塞,它们自己就能主动吃下替身符,很是听话。
这一次,我也交给了他。
我则打算去给十具白纸人,画替身符。
毛敬拿到我画的替身符后,手印变化,坎、坤、乾、离,最后结印在胸,面对十只被割了鸡冠血的鸡直接念道:
“天惶惶,地苍苍。
鸡君鸡君,得此福祥。
借汝之命,替下沧桑。
来世成人,福寿有望……”
念咒之间,手印再次变化,且对着这些鸡,吹了一口烟雾气。
最后,对着十只鸡的脑袋,一一点了一下。
那些鸡被点了一下脑袋后,瞳孔都是一放大。
每一只都变得精神抖擞。
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看着很有灵性。
毛敬拿着我的替身符,往地上一扔:
“请君服用,替下沧桑。
往生轮回,在此一场。”
十只鸡“咕咕咕”的
叫了几声,然后它们自己,就把地上卷了黄有贵头发的替身符,一一给吞下了肚。
只有一只大公鸡,也只是多犹豫那么几秒,也吞下了符咒。
而这样心甘情愿做替身的黄鸡,不仅替身效果更佳,而且更具灵性。
那些阴邪,是很难做出正确辨别的。
别的不说,就毛敬这一手控鸡,念咒,施法之术,便能让行内很多人汗颜。
有些术,是讲天赋的。
不是说会念咒,会按部就班的结印,就可以施得出来的。
远处的师父见了,也是颇为惊讶。
那老南道黄有贵,更是看得啧啧称奇,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也在十具纸人身上,写好了黄有贵的生辰八字、
并和毛敬、潘玲三人一起,将这些纸人,依次的排列在了师父左右。
毛敬也点着一炷香,来到了我们这边。
而他身后,跟着那十只吃了替身符的大公鸡。
那些大公鸡的鸡冠,都被割过,血淋淋的。
就那么昂着头,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也不叫,也不跑,甚至每一步的步子都差不多。
画面感,很诡异很有冲击力……
师父见一切准备妥当,又看了看时间。
晚上九点过五分,已经亥时。
便先对着黄有贵道:
“现在可以开始了,小黄,你把剩下的鸡冠血全含在嘴里。
如果发现,有鬼东西咬你脚,你就把鸡血吐出来就是了。
你身上炁弱,你做饵引脏东西,再好不过了……”
这也是师父,让黄有贵做诱饵的原因。
我们身上的炁都比较强,做诱饵效果不好,可能没啥效果。
但是身为老南道,就是个普通人,没有真本事的黄有贵,那就很适合了。
“明白,我都记着呢!”
黄有贵就穿着一条裤子,胸口画着一道符,腰上已经被师父捆绑好一条黑狗毛麻绳。
这会将最后一些鸡冠血,全包在了嘴中。
师父则又对着我们四人开口道:
“一会不管来的是引鱼,还是水猴子。
只要我钓上来一只,你们就扔一只鸡下去,然后烧一具白替身纸人。
钓多少,你们扔多少,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