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盯梢的人还没有回来,人家直接将屏风送上门来了。
既然屏风已经到手,少了一桩麻烦事,眼下就是她身边的那个傻丈夫,不知真假,若是傻子没有去燕北,那此时在燕北打仗的人岂不是真正的王府嫡子?
没可能的,王府嫡子已经被她三弟给杀了,尸骨无存,又怎么可能活着还能上战场。
主院里,荣景得知任家三房夫妻二人来了王府,很是意外,立即放下手中的军务,便往西院去了。
不管是真假,他荣景今日都要看个明白,他不相信王府嫡子还活着,绝不可能。
荣景手持长剑冲进西院堂屋,主座上的陆侧妃还没有反应过来,荣景已经飞身而起,长剑直指荣义的面门。
当初傻子与他交过手,只要一动手,荣景便能判断出是不是任家三傻子。
眼看着长剑就要攻击过来,没想到荣义想也没想的将帷帽取下,露出了真容。
荣景看着近在眼前的任家三傻子,一想到当时对方一掌将他击飞的场景,吓得赶忙收剑,强行收功,连连倒退,因为运功太急,一口瘀血吐出,脸都白了。
陆氏母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任家三傻子”,很是震撼。
所以在燕北跟着晋王一起打仗的人就是王府嫡子荣义。
荣义的手摸在腰间软剑上,本以为会是一场兄弟间的恶战,恐怕还得牵动到他的内伤,这身子怕是白养了,指不定还不能打得过这个庶兄,没想到对方看到自己的长相后竟是主动收功。
他这是宁愿自己负内伤的风险也不敢真的出手,这是曾经被他大哥打怕了么?
荣义最是了解这庶兄的性子,他若是能欺负的人,是绝不会手软的,除非是让他惧怕的人,才不敢贸然出手。
“你真的是任荣长?”
荣景苍白的脸看着荣义,沉声问道。
荣义还没有开口,宋九却是起了身,拦在小叔子面前,冷声开口:“是不是不服气,还要跟我家傻夫君打一架?”
“上次去阳城的官道上,不是我家傻夫君手下留情,便不会有你们今日,上次带走我家孩子的事还没有跟你们算总帐呢。”
提起上次就窝火,荣景只觉得那是他人生之中的耻辱,自己在军营里这么些年,立过战功,得到皇上赏识,也是一员大将,没想到来到安城,被个傻子给敲打了。
荣景双眸微微一眯,手握在剑柄上,看着眼前的夫妻二人,或许他在今日杀了他们又如何?整个王府都被他控制了,他们敢进来,还想活命出去?
“别拦我,我今日非得跟他打一架不可。”
荣义很快领会了嫂子的用意,学着傻大哥的样子,生气的走了出来。
宋九看了小叔子一眼,就你这身板,别惹祸,今天不是来打架的。
好在荣义没有真的动手,也没有将腰间的软剑拿出来,宋九总算心头一安,顺着话劝道:“夫君,你先别动手,你在这儿动了手,一时半会没法出去,外头的人岂不是大开杀戒闯进来了。”
“再说大过年的,打架伤和气,你这爆脾气,动起手来没分寸,万一把主座上的侧妃娘娘一掌给拍死了,咱们还背着人命官司。”
荣义一听,有道理,先杀了陆侧妃,荣义的手摸向袖子里的暗器,就算他今天带伤打不过庶兄,也得拉个陆侧妃垫背,一进来他就发现了,暗卫不在这屋里,就庶兄一人,他要对陆氏下手,他护不住。
陆侧妃对上荣义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想到上一次这傻子犯浑的时候那股子劲头,吓得腿都软了。
荣景听到他们外头还有人,便想到那些人定是地方军了,只有父亲的令牌能调动地方军,父亲那么看重这傻子,亲自教导他功夫,定是在安城留了一手。
荣景连忙收起长剑,神色不自然的挤出一个笑容,接了话:“大过年的,就别动刀子了。”
宋九也很快拉住小叔子,几人又分别落了座。
荣景心头憋得不自在,朝门口的护卫看去一眼,护卫立即领会,这就带着人出府查看。
宋九不动声色的看了对面的景公子一眼,这就起了身,“既然我已经替先庄主送来了屏风,那这单生意算是做成了,还请贵客送上尾款吧。”
尾款?
陆侧妃刚从惊吓中平缓下来,这会儿一听到尾款两字,脸色便不好看了,沉声问道:“还有尾款未付么?”
陆侧妃不知情?
宋九袖中的小手握紧,试探的开口:“对呢,阁下只付了定钱。”
陆侧妃郁闷的问道:“还剩下多少尾款?”
她果真不知情?
宋九还没有说话,陆侧妃便叫来身边的嬷嬷,问起那画屏的尾款还有多少。
嬷嬷面色平静的开口:“还有……一百两银——”
“不对吧,梅庄的账上记下的却是一百两金子。”
宋九目光紧紧地盯着陆氏主仆。
陆侧妃一听是一百两金子
,脸色都变了,一掌拍在桌上,刚要骂人,宋九便开了口:“那些丝线可是特定的丝线……”
这话提醒了陆侧妃,陆侧妃看了一眼嬷嬷,嬷嬷只好应下,“小的这就下去取钱。”
没多会儿一百两金子送了上来,金灿灿的,闪得人眼花。
宋九看了一眼却很快收回目光,从刚才问尾款开始,宋九都不曾听到陆氏主仆的心头所想,可是看着两人的模样,又很是可疑。
于是宋九这就叫小叔子将金子带走。
就这样将他们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