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和钱大郎的粮种铺在安城上半年就开张,生意越来越红火,两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两人生意做得越大,越是觉得对任广江有亏欠,先前在他这儿寄售粮种也是为了补偿,眼下能帮着他把小卖铺做起来,心头也好受一些。
随着一个个来任家二房家买粮种的庄户们得知了小卖铺的事后,小卖铺的生意转眼就做开了。
杨冬花也是有想法的,先前在宋九这儿喝过的紫苏饮,她立即煮了在小卖铺门前卖,除了这一样还煮点儿绿豆糖水,以及做了山泉豆腐。
正好二房家隔着山泉井也没有多远,直接将这些冰在井边,既凉爽又好保存。
没几日,小卖铺的生意做开了,村里村外的人都跑来他们这儿买东西。
小卖铺的价钱跟城里的相差不了多少,人家说了只赚个跑腿钱还真是,平时用的油盐酱醋,就跟自己入城差不多了,还不必自己背回来。
水乡村也因为有间小卖铺而更加的出名,谁家办个喜宴,都直接过来找任广江置办。
任广江这人做生意厚道,时常赶着牛车入城,甚至还免费给人帮带东西,也没有半句怨言,这生意就越做越开,小卖铺也有了一定的规模。
隔着不远的大房家里,任广田还在家里休息,先前东家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转眼又给了他一个月的假,倒也给他工钱的,就是拿着这工钱有些不太好受。
沈秋梅将二房办小卖铺的事看在眼里,心头不是滋味,自己咋就没想到做这生意,只想着买田地,结果买在了石头村。
石头村这地用上好粮种,收成也不好。
任广田在家没事做,有村里人找他打家具的,他也还像以前一样帮着做,价钱都是看着给,完全没有老师傅的架子。
这会儿任广田看着愁眉不展的媳妇,这就劝道:“二弟家里做这桩生意也是好事,至少没有落到别人手中。”
“咱们家有地里的粮,我再做些手工换点钱,日子也算不错了,咱们要知足。”
沈秋梅一听,感觉到不对劲,忙问道:“夫君,你不是已经被东家给开了吧?你这放假不会是骗我的么?”
任广田看着激动的媳妇,叹道:“虽然没有开了我,大概我那些徒弟们出了师,我以后的工钱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可观。”
“不过我以前没有做大师傅的时候给村里人打家具,也能赚点儿小钱,咱们家不愁吃不愁穿,也是足够了的。”
沈秋梅可不这么想,每个月赚二三十两银子,转眼就没了,那可怎么办,还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早知道不教那些徒弟。
“村里这些家具你收那么少的钱,能赚几个钱,还累一身。”
任广田倒不觉得累,能待在家里,陪着媳妇和孩子就挺好的,以前还觉得城里做事不错,这一次被大徒弟背叛以后,任广田反而不这么认为了。
“我也想想办法,咱们也做点儿什么生意去。”
沈秋梅想了好些日子也没有想到办法,眼看着二房再次做上了生意,三房又有刺绣的手艺,还做到了城里大绣坊去了,沈秋梅内心便有些着急,他们家可是任家大房,别到时候日子过得还不如底下两个弟弟。
祖宅里,两孩子在后院抓鸡全身都脏了,宋九正给两孩子洗手,院门外来了人。
刘婶突然来了,眼睛还是红的,显然哭过。
刘婶在桂花树下坐着,抹了一把眼角说道:“小丫今天跳了河,差一点儿没了,好在被村里人发现救了回来。”
村里闹出这么大的事,宋九住在祖宅隔着村里头远了些,倒是没有听到动静。
这会儿宋九一脸惊讶看着刘婶,心头也有些气愤,竟然逼到了这地步。
刘婶哽咽着将整件事的经过跟宋九说了。
原来是农忙之后,刘家准备嫁女,对方也显得有些着急,家里几个孩子没有妇人管着,一个鳏夫哪能管得来。
而且这鳏夫家中的确死了四任妻子,就因为家里有二三十亩地,周围村的姑娘都想嫁过去。
刘家想着指不定小丫命硬呢,这不换庚帖合了八字,两人能够白头到老的,然而刘小丫想不开,寻了死。
刘婶被村里的妇人说了一顿,都说小丫是个勤快的孩子,家里又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干嘛逼她嫁人。
可是周围的媒人都不给刘小丫说亲了,刘婶着了急,觉得很没面子,也担心会影响家里其他孩子的婚事,才这么着急着嫁女的。
刘婶说到这儿竟是哭了。
宋九面色严肃的看着她,想起自己先前起的念头,开了口:“要不,你把小丫交给我,在我身边教她一年,必定教会她识字算数。”
刘婶震惊的看着宋九,他们家可没有余钱给学费,再说这孩子现在一心寻死,恐怕不好教。
宋九不要学费,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跟在她身边,帮她带孩子,正好她现在成为了梅庄的绣娘,以后绣品只会越来越多,身边有个人帮手也是好事。
刘婶心动了,一脸认真的问道:“教一年真的可以教会她识字算数?”
宋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