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敏一走,明月思量了一下,儿子已然再无危机,自己还是好好养着吧,心落实处,收好银票安心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院门被叩响,容一披了长袍跑出来开门,二老太爷满眼焦虑进了院子:“赶紧关院门”,说完匆匆上了楼。
明月也被惊醒,穿上衣袍出了内室,一见二老太爷上了楼,忙上前施礼将人请进书房:“二祖父您坐,十二叔出了什么事?”
“他无事,先生放心吧”,二老太爷叹了口气:“族里出事了,朝廷已经下来人冻结了族产,族银族地全部没收充公,马上查封族内产业,还不许容生辞了族长之务,罚了族里一个天数银子,十年二十年翻不了身了,连灶房粮炭也全部拉走。说他监管不利,让他戴罪立功,说是庄子账目出了问题,偷了官地税金影响恶劣,容生说是太后整他,所有族人的土地全部充公,只大房未受牵连,可您们六人都没有地。容生让您赶紧把自己东西拿走,免得被充族产罚没,我也实不放心就自己过来了”。
“谢谢族长谢谢您,昨日十二叔过来提醒我了,我们已经处理好,只怎么这么快?”,万幸十二叔告知,否则麻烦了。
“那就好”,二老太爷松了一口气,随后打了个哀声:“他倒跑的快,不跑也没好,昨日他上任要带我去,你三叔没让,说我年纪太大,下县也苦……还不如跟他去了。子时容府就被管控了,只未惊动族人,毕竟他们也不光彩。容生去找大驸马爷,结果大驸马爷陪着大长公主去了南地,摆明人家躲了清净,谁敢跟太后对着干?连容生媳妇的陪嫁也全部充了公,估摸早朝一散容家就什么也没有了”,说着取出个锦匣:“容生送您的,说今年年礼什么的就别想了,能吃饱饭就不错了,知您生子受了委屈,本来委屈奖应过年发,可现在不发就都得没,他正在族厅给族人发年礼呢,让都戴上,不是随身饰物全部罚没,大房虽无事,可宅院都是族里的,您们的饰物也怕让人罚没”。
道了谢,满心复杂的接过锦匣:“族长怎么办?”。
二老太爷苦笑道:“他说他终于知道他爹是怎么死的了,日后再不站队,穷死不站队”。
送走二老太爷,明月穿戴整齐领着容一出了院子。
“少奶奶,咱们后面有尾巴”,一出巷子口容一假装蹲下身子整了整靴子低声告知。
明月点头道:“今早府上没饭,我也没滋没味的一个月了,咱们街边吃点儿肉饺。赶紧走,咱俩买五斤,把中饭带出来”,必是朝廷禁府怕大房把银子私自捣腾出来,哪还敢回自己的宅子,一进主街忙挤进路旁的摊位前,容一要了五斤饺子,两碗汤两碟咸菜,二人隐于众人之中吃起早点。
吃过早饭,主仆二人又买了一堆炸鸡烤鸭之类的回了容府。
刚一到府门口心下一沉,府内全是官兵和官差。
容一看了眼守门的婆子:“婶子,出了什么事?”
婆子打了个哀声:“族长的两个妾室失心疯了,毒死了族长二子,族长夫人护住一个报官了。少奶奶您们别进,进来就出不去了,禁府了,两个妾是大小驸马爷的庶妹,连皇上太后都惊动了,族长让未进府的去马家客栈休息一日”。
容一急忙领着明月往巷子口走:“少奶奶,咱们去客栈,您刚出月子受不得风,少爷若知奴才带您出来非宰了奴才不可”。
二人又回了主街,在马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这才安顿下来。
打发容一休息,明月锁了房间的门,取出锦匣叹了口气,太后忒狠了,连大小驸马一起敲打,容生痛失二子……摘心了。
锦匣之中两个翠绿的指环,一个翠坠子,一个翠镯子,还有一块委屈奖的金牌子,只这块牌子最少二斤重。
除了金牌收进里怀,余下的赶紧戴上,过几日再卖吧,怕是族里更乱了。
孙娇此时惨白着脸坐在自己的床上,身后一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夫君为处死两个妾竟杀死自己的两个儿子,心头一阵自责,自己早该下手除去二人,都是公主府的眼目,今日太后的羞辱记下了,日后一笔笔的算。
客栈之中,刚下朝的容锦领着容二容三走了进来。
工夫不大容一叩响了明月的房门,明月起身开了门,容一领着容锦三人正站在门外。
“大哥下朝了,您快进来吧,正好饺子还热着呢”,忙将人请进房间,让容一取出刚买的吃食分给几人。
容锦边吃边苦笑:“多谢先生,正好饿了。今日皇上也懵了,去问太后了,太后也傻眼了,如今京城风声四起,说太后要把容家赶尽杀绝,先害大房三弟一家,又害族长一家。太后也怕了,责令皇上尽快处理,许有人做了假账栽赃容府,让皇上严查。另外容生上任族长之位兢兢业业,学问殿试一把就过,让皇上给个四品官。皇上已经下令彻查容府一案,容生提了正四品太常寺少卿,查封容府的已经全部解禁,我试了一下,银票可以取”。
“……风向这么快就变了?”,这可太好了。
“变了,容府渡过危机,只
容生失了两子,别人毫发无损……虽失二子倒也让他与大小驸马彻底决裂,入了皇上的眼。如今容府四官,十二叔虽不是状元,但殿试一鸣惊人,让皇上刮目相看,又主动去了下县,日后回京必重用他”,容锦看了眼明月:“先生神算子”。
明月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怕一过午时就可找到栽赃之人,咱们中午便可回府,容生一把坐稳族长之位,日后两房必以他马首是瞻”,大房已失势了。
“他也丢了二子,随他去吧,日后只要他不站队就好。大房两个侯爷,日后各有自己的侯府,大房就此自散,容府也只剩两房”,他倒比别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