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容成忐忑不安的坐在族厅,短短几日京城变了风向,土地回收重售就算了,各田庄一族只许留一处,官家亲自查账,若有瞒报粮食亩产的直接没收一族的土地,若有荒地加重责罚,荒地超百亩罚交百万,千亩之上千万。金银七交,首饰都回归正常,四媳妇一块玉头才价值千两,玉大大的贬值了。
正担心的盘算着,容生一脸惨白急火火跑进族厅:“大伯,容家完了”
“出了什么事?”,容成脑袋嗡的一下,田庄出事了。
容生眼圈儿一红:“二房大伯捣腾私盐数量惊人,让官家人赃并获,祸连九族,太后的人抓住的。皇上拦了一下,死罪可免,一族的财产罚没,除了宛秋侠女未受牵连允许另嫁之外,全族男女老少充做官奴”。
“敏儿呢?”,天塌了。
“三弟也被打落官身充了官奴”,容生抹了把泪:“孙娇说她被太后买下了,连郡主一并买下,皇上下令将咱们一族人发配东地为奴,怕是官差马上就到”。
晴空霹雳,容府偌大的世家族地一日之间土崩瓦解。
一个时辰后一排排木笼囚车押着昔日的主仆向东地行去。
一朝为官奴,代代为奴。
容海几人在人群中哭做一团,小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一个个给他们早早安排好了后事和栖身之地,如今三少爷为奴夫妻缘尽,小姐以后一个人孤身在外怎么办?
养心殿里皇太后拿着几块玉头一阵狂笑,五百八十箱归了自己,这天下万物都是自己的,小小的贱民也配。
“太后娘娘,御医说段郡主有了身子问您怎么办?”,一个公公走进来躬身问道。
太后皱了皱眉:“除了,区区贱民岂可沾了皇家血脉?之后送她回六王府养身子,日后再许她一门亲事便是……宛秋可露面?”。
“回太后,已失踪几日,有人说她挡了原容府大老夫人财路被弄死了”,也不知真假。
“哈哈哈哈,好好好,这可正合我意。去吧,亲自监管,打落再记下,莫伤了她身子”,死丫头让你跟我对着干。
明月此时正站在一处地下室里,满眼惊讶,室高四米,五十平大小,通风口设在书房一处,井口一处,还真是鬼神难知。
小虽小,铁桶一个,入口在卧室床头里面的夹墙之内,夹墙奇厚根本就敲打不出来。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只要不卖宅子永远没人知道这百十平的院子里竟也有个万金不换的地下室。
出了地下室,再到院子里拍了拍糯米汁浇筑的三间正房心头一块大石落定,四下门楼院墙奇高,虽说除了正房哪都遮阳,可安全啊。两间门房也很周正,三间西厢房也不错,靠东一口水井一棵苹果树,满院子青石铺地干净利落,十万两总也算不白花。
三间屋子各自有独立的门,中间厅堂有两件红木桌椅,连银壶银盏都没拿走,西屋除了一张床别的没有,东屋南书屋带个北卧室,卧室的门堪比大门,奇厚,无北窗,只有书房的南窗,也竟是用青砖和糯米汁砌出的窗菱,开反正是开不了了,外面里面皆有厚重的一大块可卸可挡的木板遮风遮光。
明月咂咂嘴,也堪比个小监狱。
书房两面墙砌成的嵌入式书柜,严丝合缝,想把红木书柜抠出来都难,四周都弄死了,估摸也是为遮蔽通风口。不过倒显得书房很大,南窗下一张茶几两把椅子,茶几之上一副紫檀木的棋盘,棋盘之内估摸是忘收了,还有七个白玉棋子,连棋子都是上品白玉,看来前主是个多金的雅士。
靠北墙一张大书案一把太师椅,墙上挂了一幅牡丹。
内室两个地柜一个闷户橱,床里挨着夹墙外放了个二米多高的扑满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使出吃奶的力气抱起扑满摇晃了一下,死沉,里面传出铜板的碰撞声,果然就是为了遮掩夹墙。
紫檀木的床榻不用上手甚是可心,哪都挺好的,除了死贵。
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地必须买,不然每年没进项也没法活,豪商遍地想做买卖实难,买铺子最好,关键是买不起,二三十万打底,自己这么点儿银子想都不用想。
思忖片刻出了房间,锁好院门往二品街走去。
东巷子口头一户,左拐个几十步就进主街,果然花银子的好地方。
找了辆马车出主街直奔土地司,三十两一亩地买了两千亩,一亩三百文永久转租官家竟自动升级为永久土地,果然是怕土地外落,可惜自己也没有银子了,不敢花的太空。
六百租金到手,折腾了三日粮炭进宅一切安置妥当。
一个人挺好,自己吃饱全家不饿,每日早起去市集一碗馄饨两张油饼一小碟咸菜才三十文,中午一斤肉饺五十文,晚上半只烧鸡两个馒头也才四十文,一两银子能花八日,一个月四两银子吃的挺好,每日看看闲书打发时间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滋润了。
半个月后刚起床梳洗好,院门叩响,忙出了屋子开门,必是钱百川,东地也没别人认识。
一开院门钱百川
一身骚包的大红袍子闯入眼帘:“小妹,赶紧跟哥去人市抢狗奴才,京城容府一族充了官奴,这两天满大街都是抢他们家的人”。
明月脑袋嗡嗡作响:“哥,二品官容成家?他们出了什么事?”
“二房老大犯私盐,数量惊人,太后的人夜巡碰见的,皇上为保他们发来东地,要是在三地早让人搓磨死了,满府就一个侠女不受牵连允许另嫁,连丑三郎五品散官都成奴了,快走,再晚都剩老弱病残”,二人急匆匆往主街跑。
“我天天出来吃饭怎么不知?”,也不知几日了。
“前日到的县城,已经落下奴籍才开始送人市发卖,我也是刚吃饭时听说的,大户早买完了,今儿估摸全是小户买,否则早传出风声了”,一路跑进人市。
明月心头酸楚,捧着管事递过来的花名册第一个选下容敏,再往下都是不认识的名字。
“啧啧啧,你是不是傻,丑三郎会武不假可一身毒,活不了两年,容貌吓死人,你个姑娘家好歹选个婆子啊”,果然是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