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剑室有七八十平大,八个落了一层灰的火盆子里倒了灯油,门窗关严足烧了半个时辰,所有的鞋子都处理干净。
“这些灰怎么办?”,太多了。
“找个口袋带出府再扔,千万别从后墙扔,我估摸外面您院子让人监视了,一扔您真说不清了”,明月合目片刻笑道:“您给我吧,别怕,您后院可有井?赶紧把八个火盆子清理干净,你洗盆我处理灰,窗门全开散去气味,有香薰薰”
容敏应声二人各自忙碌。
扯了两件里衣里裤裁成三十个月信带,将灰装入进去,容敏进来看了眼二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简单缝好收进地柜,容敏将八个火盆子清理干净,明月收到自己的屋里。
“味道还有一点,估摸再一会就没了,我点了熏香,屋子也重新打扫了,什么痕迹也没有。剑室后面有口小井,咱们屋子后面有个茅厕”,容敏松了口气。
“休息一下……您这箱笼怎这么多好东西,竟还有两对金镶红宝耳饰,红宝有猫眼儿大,谁送给您的?”,明月起身从床上取出清单递给容敏。
容敏一愣接过清单仔细看了一遍:“怎么这么多?我箱笼里只有银饰玉器,没有金饰也没金豆子更没有红宝,一颗红宝十万,两对四个四十万,若有我还用这么难?在哪呢我看看”
“都在我床上”,完了,怕又是一个圈套在等着少爷。
容敏看着一床的东西脸色一白:“大半不是我的,怎么办?定又有人要陷害我”
“看看银元宝金元宝有什么标记……什么也别看了,灯油可还有?”,化了吧。
“有几大桶……我懂了,咱们去剑室,那里有两个模具,当年我想化金佛从当铺买的”,将一堆东西又装入箱笼,取出两个火盆子二人又跑进剑室。
两刻钟后两副金镇纸,两副银镇纸已成。
“……您屋子里……我可能去仔细看看?”,实在是不放心,手上还四块红宝石呢,眼下哪敢去当铺。
“随你看”,拉着明月边走边问:“四块红宝怎么办?”
“别急,您不是有把剑呢,不行就弄下几块假的把真的弄上”,发现了也再不怕。
“呵呵……你怎么这么聪明?”,心下一动:“我弄这个行,现在就弄,你仔细检查”。
一回容敏的房间,明月仔细检查了三遍,从床下的青砖下面找到了一个厚重的紫檀木匣,里面有十二块红宝,都是圆的,与耳饰上的一模一样,容敏冷汗掉了下来:“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呀,怕是百日宴之后就要开始了”。
明月合目良久:“毁成小块吧,用您最快最锋利的剑”,只能切割了。
一个时辰后,各色假宝石全部抠下,奇形怪状的碎红宝嵌进剑柄,二人将床下的青砖重新填老土踩实。
“这盒子您帮我做几支木钗,莫浪费了”,忒厚重。
容敏抱起盒子看了片刻,随后敲打开,里面都是空的,竟又塞了百片金叶。
两刻钟后二人一人十个金葫芦,盒子直接让容敏化了灰。
“我去取午饭,您莫气,吃完饭咱们全当了,玉器镇纸葫芦一个不留,日后您什么也没有就净心了”,明月叹了口气:“您再去西城易容吧,免得让人盯上您白忙一场”。
容敏沉着脸点头道:“我易容了,半路去了茶楼雅间换的,院子没露放心吧”。
“换银子买好靴,一会儿再买一双,一日出去带回一双”,哎。
“这是你护着我,不然此时我已在牢中”,容敏心头一阵悲凉。
“莫想了,剑收拾好,今天把玉器全当了,正好也都各有归处,日后您留银票吧,以备不时之需”,起身去前院取食盒。
吃过中饭,两个人仔细收拾了一下,出了书房。
容敏照例锁了房门,两个婆子笑着上前:“爷,程姑娘您们要上街啊”。
明月咂咂嘴:“您们莫多言,少爷嫌手上的剑又不好看了,也未必买就去逛逛,您们有什么要添置的我一并买回”。
“呵呵,那您们去吧……小少爷百日,我们想编个物件给夫人,让她高兴高兴”,婆子看了一眼明月。
明月一拍脑袋:“您不提醒我倒忘了,编大的,我多走几处买点好丝线……您们看看我送什么?”
婆子心头一喜忙笑道:“多谢小姐,小少爷日后要读书的,您送支毛笔夫人必喜欢”。
“……我听婶子的,一会儿我再买些糖果瓜子回来您们也有个磨牙的,我们走您们赶紧锁门休息,回来爷喊您们再开”,倒也是好办法。
两个婆子应下,目送二人出了院子忙关门落锁,二人对视一眼,一个婆子苦笑道:“程姑娘多好的人夫人还不放心,哎”
另一个婆子叹了口气:“这夫人也是……对谁也不放心,许对我们就更不放心了,咱们两个也机灵些,莫干招人烦的事,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谁管咱们这两个下奴的死活,还不是程姑娘惦记着咱们?”
婆子深
以为然:“心善,这丫头一看就是个好的,日后咱们多说几句好的,少爷丑则丑,院子干净,咱们两个也别不知好歹,安分守己的看院子过几天舒心日子”。
二人又感叹几句各自回房休息。
出容府拐出巷子口容敏咬了咬牙:“这两个婆子在监视你我,眼睛一直没离开咱们身上,幸亏你让我把剑挂在树上了”。
“莫多说,你快走,取剑莫心急,打量好无人监视再取下,我慢行,主街入口汇聚,这么多月信带我也需找个大茅厕处理”,围在腰间一圈儿实在是难受。
容敏应了一声,人已在百步之外,明月一惊,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工夫不大,二人在主街汇聚一处。
处理了月信带,一身轻松的走出来,相视一笑两个人拐进董家当铺。
连爹给的玉管子也没留,容敏当了三万六千两。
容成赏的玉佩明月当了一百七十两,二人出当铺匆匆向铁匠铺走去。
再出来,容敏咂咂嘴:“那把百万的看的我好想抢”。
“这话回去说,咱们赶紧买丝线买笔”,还差两年的药材钱总也缓了口气。
上好的丝线一式三份花了三十两银子,明月一阵心疼,身单力薄的也难收买人心,哎。
“呵呵,莫心疼,金丝线还有个十斤八斤,回去都给你,过两个月就发年礼了,我不喜欢什么她送什么,年年如此就攒下了,以前想当董伯不让,说金丝难成,卖他只能称重,亏的太多,就留了下来,董伯说一两金丝可换百两金,他可以帮我卖,只我一直也带不出来就暂时放那了”,容敏叹了口气:“你来了,我的日子开始变好了,也再不卖了”。
“卖,明儿带出来卖,只那玩意儿忒显堆儿了,你还得挂上”,否则也带不出多少。
“铺子里三千两一斤,合三百一两,我卖一百一两,自己的东西还得跟贼一样,哎……缓缓,冬日再卖”,给明月留下吧。
“冬日树叶都落了,听我的”,边说边拉着人进了衣坊。
三千两一双的锦靴买了一双,容敏苦笑不已:“就说怎么非得让我穿长衫”
“莫心疼,长衫一遮谁也看不到,三五十的日后莫买,况且百日宴也不能寒酸”,属实是太贵:“旧的贴身可藏好?莫掉了”
“束在腰上了,放心吧”,二人出了换衣室,付了银子走出来,药钱又少了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