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喝了几粒感冒药，在床上稍微躺了有半个小时，才缓缓起的身，开车去了，再怎么样今天也得出这个门，第一天工作可不能放鸽子了。为了生活啊，再苦再累也要坚持。
张善又沿着那蜿蜒盘旋的公路，向黄阀村开去。车开到了办丧事人家的门口，停了下来，村主任迎上前去问。“你就是林山殡仪馆派来的司机师傅吧？你好，我是黄阀村的村主任，丧礼还有好一会儿呢，你可能还要等一下。”
张善点点头，说道:“好的，没有关系，你们先忙你们的，我今天都还闲着。”
村主任点头，“那行，我们也快要开饭了，要不然你也一起吃点儿吧。”村主任热情的招呼道，张善不好意思的摇头摆手。“不用，不用麻烦了。”
耐不住村主任的热情好客，村主任把张善给拉到厅堂里边去了，一张桌子立马添了一副碗筷。
“要的，一定要吃，太辛苦麻烦你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干活吧？”村主任给张善打饭夹菜，搞得张善都没办法拒绝了。“好吧，那谢谢村主任了。”
其实，拉死人的活儿，没多少人愿意干的，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行，人都嫌那丧得很。偏偏这个张善胆子大，什么都不怕，因为他认为，一个人行得端坐的直，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况且，挣钱生活更重要呢，这些繁文缛节的，也没时间管。
张善也是一个敬业的人，本来他朋友就通知他晚点到都没事儿，张善怕第一天落人闲话，就提前到了，刚巧就碰到他们行礼完毕，准备吃饭。
张善也不客气，跟着大家伙一起吃饭了，客气归客气，不能饿着肚子，人还是不要装斯文。
饭桌上，张善就听人三句两句在说起死者黄大牛，很穷，孤身一人也没个亲人在身边，本来人死了后，都是要报丧的，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也就没报了。看他可怜，总不能死了后，尸身就烂在家里边，于是村民们就捐钱捐物，把黄大牛葬了。
村主任招待完人，就来到张善身边，有事情交代。“张师傅，我跟你说一下，等会儿我就叫人把棺材抬到你车上，他没有家属陪同，也没什么亲人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找一个押车的人，一起，你不是一个人。”村主任千叮咛万嘱咐的，就生怕连这个司机师傅也要吓跑了。
林山殡仪馆那里的路偏僻难行，人烟稀少，有的时候，还挺奇怪的，司机开车开着开着，总是开不到目的地，要绕好久，明明就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偏要开一个半天时间。相传那条山路有邪祟，车子开不出来，肯定是撞上鬼打墙了。也因此，林山殡仪馆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司机，最后都没有人肯干了。
张善听着村主任那么客气的话，他是新来的，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哎呀，主任，没事儿，我记得的，放心吧，我会帮你安排那个押车人的。”
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帮忙一起将棺椁抬上车，张善就站在一旁等待着。突然，张善身后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默不作声，身上穿的衣服也甚是奇怪，跟平凡普通人的就是不太一样。全身的绿色，目光炯炯的盯着前方。
村主任又去忙了，那个押车人的事情，暂时还没选上。张善百无聊赖的，支了一根烟出来抽，忽然，他的车后座，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挺眼熟的，好像是刚刚站他旁边的那个人。那个绿衣男催促着张善，“司机师傅，我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张善没觉得哪里不妥，他看怕误了时辰，连忙掐灭了烟头，拉开驾驶舱的门坐进来。
张善发动引擎，车缓缓的行驶离开了，突然有一个村民喊道:“哎！你干嘛啊，开走了啊！”村民见那车子渐行渐远，事情不妙，连忙跑进里屋报告村主任。
那个穿绿衣服的男人，坐在后排座椅上，一动不动的，一路上两人也没说上一句话。张善为打破这份宁静，开始发话了。
“这位老兄，也是黄阀村本地人吧？”
绿衣男点点头，“是的。”
“我吃饭的时候，听说这个人啊，没有亲人朋友，就自己一个，怪可怜的。”张善叹息道。按照我们国家传统几千年，人死入土为安，就会有许多亲朋好友前来相送，见最后一面，这个死者黄大牛却是没有，挺可怜的。
绿衣男点头，“不是没有亲人朋友相送，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绿衣男似乎非常了解死者生前的事情，张善听着很奇怪的。
“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啊，从前……”绿衣男开始回忆起来。
黄大牛原本就不是黄阀村的人，在二十年前搬来了这里，他的本名原不叫黄大牛，是后来搬来了黄阀村，由于年轻的时候长得身强体壮力大如牛，人们就称他为黄大牛了。久而久之，黄大牛就成了他的名字了。
黄大牛从小也是个孤儿，没有人管教的，是叔叔婶婶把他养大的，叔叔婶婶家本来就有好几个孩子，那时候生活艰难，黄大牛没有学好，就结交了社会上的一些偷鸡摸狗的青年男女。当扒手，偷钱，偷
鸡鸭，被那里的人都骂的半死，找到他们家里去了。
叔叔婶婶自觉没有脸面，非常生气，叔叔就追着黄大牛打。黄大牛脾气暴躁怪异，根本就不服管，就和叔叔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说出了绝情的话语。黄大牛就说道“我以后都不想跟你们有任何关系！”
叔叔很生气，“好啊，有种就别回来，饿死在外面最好了，省得丢人现眼，我就当从来没有养过你！”
吵架也没好话，话赶话，黄大牛就怼上去，“不回来就不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老死不相往来都可以！”
黄大牛就撂下那么一句狠话，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