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向雪紧张的摇头,下巴一丝冷汗在落下之前被她用元气蒸发。
随后对老实站在苏凝清身后的二人欠身一福。
两位老者,都有些面熟。
一个七境,一个八境。
这般存在,便是苏凝清带着去灭了他们晏家也是轻而易举!
晏父这才知晓,不能说、不可说!
一瞬间,他吓的脸都白了。
苏凝清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他们的宴请之上,难不成当真是知道了紫霞丹君的事?
还有刚还的那一句恍若质问的话——
“谁不想让我活,我就叫谁死在我前面。”
这话,有大恐怖!
现在,晏父甚至都有些不想要丹君秘藏了,苏凝清的出现给了他巨大的心理压力。
随着苏凝清的上座,整个晏府鸦雀无声……
短命鬼!
药疯子!
杀人如麻!
苏凝清这个名字前头还缀着一堆让人听了便要肝胆俱碎的恐怖词条。
唢呐吹打的声音近了。
晏父寻了一个借口立刻离开,已然面色惨白,满头大汗。
甚至张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
好似苏凝清只是坐在那里,就抽干了他身周的空气一样。
花轿落在门口。
祁临也不等什么接不接的,直接掀了帘子就下来。
一身大红的嫁衣,虽绣了些许的金线,却始终不过是低等家族的玩意,半丝灵光也无。
可谓是穷的坦坦荡荡。
倒是那张坦然又带着懒散的如玉面庞一见就让人心生了好感。
“这祁十九的脸,还当真是好啊……”
不知道是哪位观礼的贵女没管住嘴,竟是说了出声。
苏凝清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赞许道:“有眼光!”
殿堂一静。
祁临这时也看到了苏凝清,脑袋近乎是宕机了。
“你是晏向雪的娘?”
不然怎么坐那个位置?
苏凝清歪歪脑袋,露出熟悉的不解的神色。
晏向雪眼角一抽,也不解释。
转角处的晏同归,正是上次刁难祁临的那胖子,看了看苏凝清觉得好像这人也没有传闻当中的那么可怕。
便决定依计划而行。
他高兴的搬了一个硕大的火盆“咚——”的一声扔到了祁临的面前,“祁十九,你都像个娘们一样的嫁进来了,不如也像个娘们一样跨个火盆吧!”
木炭烧的火焰熊熊。
衬得祁临那如玉面庞愈发的精致起来。
晏同归看得更是别扭,“祁临,你这张脸还真是天生就是用来伺候女人的!”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
“哈哈哈,祁临,我早听说你在圣地的时候也伺候了一些女人?”
坐在客席之上的祁母面色一白,眼泪止不住的落。
何其耻辱!
竟是被堵在进门的时候羞辱!
她呼吸急促,险些没有喘过气来。
晏向雪蹙眉。
这羞辱之事若是苏凝清不在就罢,毕竟祁临只是个没用的鸡肋。
好看些的花瓶。
可,这家中丑事闹腾到了苏凝清的面前,倒是叫她脸色难看了许多。
愠怒在祁临的双目之中越积越沉……
如同黑云压下,城池欲摧!
祁临嘴角的那一丝懒洋洋的笑就没有收起来过,伴着那阴沉的像是抟了漫天的乌云进去的眸子,一下就像是疯子了。
“哦?这晏家的门户果然不好进,竟然是要连性别都换一换?”
他抬眸,眼中的嘲弄几乎要渗出来:“可我怎么听说,除去国都便只有相国之家能用上换性别的内侍呢?”
说着,他还笑着对苏凝清身边的那恭敬老者懒声了一句:“您说呢,公公?”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于场中接连不断。
祁临怎么……
怎么这般说话!
那是相国变态啊!
祁临借上谁的势不好,竟然敢问到苏凝清的人的头上。
前头这么和苏凝清说话的都死无葬身之地,那个看似满身洁白的姑娘身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药疯子!
活死人!
都是苏凝清背地里的称号!
一个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的人!
苏凝清双手托腮,好似不谙世事的少女,一尘不染的看着殿中发生的一切。
她身后被祁临问及的内侍打扮的男子轻笑一声,“祁公子说的自然是对的。”
听闻这祁临引起了自家相女的兴趣,这内侍自然不会怠慢祁临。
毕竟每一个能让自家相女提起几分兴致的人,都是上好的玩具——
至少在他们撑不住,死亡之前,都是这样的。
祁临却好似不曾听到这话。
他盯着眼前的火盆,好像看到自己被困在大阵之中,一根根细细的藤蔓剔除自己的血肉。
又看到圣地同门的嘲讽,讥笑……
传闻,他在圣地伺候过女人?
倒也不是,只是那日他一人被堵在地下室的门口,一群女子要他脱下衣衫,看他究竟有多大。
后来,那些女子被愠怒的长辈带走,他却成了出气口。
生生的以凡人之躯受了五十戒律鞭,众多圣地花费不少代价,才将他救活。
也正是那一次,圣地之人意识到他祁临不足为道,蝼蚁尔尔。
可他一死,珍贵至极的圣骨也就随之消弭了。
自那之后,他身边就总有人护着,无人能伤他了。
祁临面无表情的看着晏同归,“你,想要折辱我?”
祁临没有丝毫修为在身,可这恍若是要将他虐杀的眼神,却叫晏同归心下胆寒。
更何况,先前苏凝清身后那男子的回答,竟然好似是要给祁临撑腰的!
“我……我……”
晏同归踉跄着说不出话来。
天空之上,遮挡了阳光的乌云散去,刺目耀眼的光肆意的打在祁临的面容之上。
此刻,众人才发现。
祁十九是俊美,可他的俊美不带一丝女气!
那是,好似神赐造物主的精致,好似上天的宠儿。
呜呜——
一阵狂风卷地来!
砰、砰砰——
不动旁的,竟只是将那熊熊燃烧的火盆掀翻!
火盆内的炭火芯子一下便被吹的在空中消散。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别的不动,偏偏是把这火盆子给吹飞了?”
“上天的,偏爱?”
祁临迈步向前。
觉得这或许就是上苍给予自己最后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