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是很好。
然而等她在张家待到晚上,终于等到张启山回来,却被告知了一个消息:他要出远门。
具体会去多少天不清楚,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一趟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毕竟湘西那地界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
对他来说,这件事不算突然。
前两天有个朋友拿了个物件找上门,让张启山帮忙给掌掌眼,据他朋友说当时那个摆地摊的卖家咬定东西是秦俑。
张启山一看他摆上桌就想笑,是个缺了尾巴的残次品,都用不着上手,直接告诉朋友东西是汉代,准确点来说是东汉。
物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干这一行基本对各个盘口出手了什么新货心知肚明,哪家下了地,又从地下摸出了多少好东西一清二楚。
眼前这个陶马就有点眼生。
知道自己上当受骗,那个不懂行的朋友赶紧领路带他去找摊主,摊主自然不会在原地等着被骗的顾客上门找麻烦。
可张启山是谁,他想找的人又怎么会找不到。不多时,摊主就灰头土脸的被派出去的伙计扔在地上,那摊主本来还在放狠话,一抬头发现找他的人是张启山,顿时吓得语无伦次,无需多言,溜须拍马一通什么都说了。
做这种买卖讲的是一个诚字,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敢去那条街瞧东西。
行当里都讨厌这种人,你说你骗就骗,哄了人拿了钱,对方不知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要是人家知道了还找上门来,那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摊主说,东西是他从湘西过来的一个老表手中得到的,那老表是个歪嘴子,意思就是外行人,什么都不懂防震做不到位,路上不小心把东西摔坏了。
给出的消息不多,摊主还试探说自己可以帮忙打听消息,只要张启山不找他麻烦,他保证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见他嘴巴不老实,张启山懒得听废话,直接摆摆手让人把他拖出去处理干净,然后派手下找了他那个老表过来,三言两语就把话套了出来。
一切都是从一口井开始。
对方表情很惶恐,显然张启山的名头还是很响亮,听到他承诺只要说实话就不会对他做什么后,那人连忙点头,答应会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一顿口齿不清还夹杂着湘西那边的方言的输出,连说带比划,几番折腾后,总算把线索讲清楚了。
根据张启山得出的部分信息,地势处于山腰,井中泥土味道很冲,再加上那口井所在侗寨中大多数人都得了一种怪病纷纷逃离家乡投奔远亲来看,那口荒井中,应该藏着一个汉代大冢,当地暂时还无人发现。
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时势造英雄,张启山自认蛰伏的已经够久了,捐钱那天又从警备司令那里得知一个对他来说相当有利的信息。
虽然年关将至,但他必须得为那一天的到来早做准备。
越明珠忧心忡忡:“远吗?要出省吗?”
“不出省。”
“......那,那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恩。”
可能是觉得接回她没多久自己就要出远门多少有点不负责任。
但是去哪儿,去做什么,又会去多久,张启山从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待。
见捧着书坐在火炉边上的小姑娘乖乖望着他,张启山还是沉声叮嘱道:“我不在家,你出门记得带人,有什么事要办就吩咐管家,年前我一定回来。”
还好不是年后,年后就有点太久了。
越明珠松了口气,用点点头,“好。”
张启山兵贵神速,隔天她还没起床人就已经走了。
至于最重要的零花钱,这位表哥前不久直接在银行开了个账户给她,存了一大笔钱让她自取。
要说独自在家有什么不同,也没有,只是少了一个饭搭子。
转眼几天过去。
下午在家待的无聊,捧珠给她出主意解闷,提议不如去外面转转,出门透气总好过在家里闷着。
叫了辆黄包车转了一会儿,接近年底,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不行,正好为了避让人流车子停在一家茶楼门口。
车夫憨笑着扭头跟她推荐:“小姐,您都溜我这么久了,要不去茶楼听听评弹,这家穆桂英挂帅唱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