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
保镖纷纷撤开身子,迎来男白丝绸短袖的男人,他下身裹着黑色西装裤,胸膛仅系几粒扣子,敞开的v领露出小麦色肌肤……
他俊脸刚毅,眉宇间嵌着一丝丝邪气,好看的唇形轻勾如沐春风的淡笑。
“这位沈太太说的对,来者便是客,今天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叱云铮嘴角噙着淡笑过来,路过他们夫妇时微微颔首,以表示礼貌地打招呼。
“周伯,吩咐手下的人备上好酒好菜,打扫好上等客房,需好生招待两位贵客。”叱云铮转过脸看怒气未消的叱云霆,轻笑两声继而转身对两人道:“家父脾气暴躁,叱云家今日多有得罪,不仅怠慢了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不说,还闹出这么一场不愉快。要不这样,天色也不早了,二位今日留下来吃顿饭,给我们叱云家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安若视线转向身旁的男人。
望着眼前气宇不凡的叱云铮,沈骁行思忖片刻,薄唇轻勾淡笑:“好啊,既然叱云少爷都这么说了,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叱云铮单手插兜,嘴角勾笑。
“要有叨扰,还请叱云少爷多多包涵。”
“沈先生说的哪里话,能迎来二位来叱云家做客,这是我们的毕生荣幸。”
叱云铮翩翩儒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沈先生,沈太太,请随我移步到茶室,我们细聊。”
清香典雅的茶室,佣人倒上刚沏好的红茶。
“不知沈先生喝不喝得惯红茶,这茶叶是前几日我一朋友从外地带回的红茶,我有幸讨来一些尝尝。”
沈骁行轻瞥一眼桌上白瓷杯里黄红明亮,色如琥珀的茶水,端起茶托抿了两口。
他淡淡道,“花香和果香都很浓郁,滋味醇厚甘甜,是被誉为红茶之祖的正山小种。”
“果然是沈先生见多识广。”叱云铮唇角始终勾笑:“没错,的确是正山小种。说来惭愧,这茶叶拿回来喝了几次,我愣是尝不出它的独特之处。”
男人拇指摩挲杯面花纹,语气淡淡:“正山小种原产于国内,十六世纪末十七世纪初,由荷兰商趟人带入欧洲一些国家,继而风靡英国皇室乃至整个欧洲……”
安若端起茶杯轻嗅了嗅,的确闻到一股很浓郁的花香和果香气,茶味甘甜香醇。
“正山小种的uyibohea,其中wuyi的意思是起源地的谐音。在英国它是国茶的象征。”
“沈先生今日真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看来你在品茶方面有颇高的造诣。”
“叱云少爷过誉了,沈某只是平时闲着无聊,喝茶喝的多罢了,谈不上多高造诣。”
“传闻沈先生在申城声名远播,一直想去拜访迟迟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你不远千里造访,真是我叱云家之幸。”
沈骁行轻笑:“说起来你我还是同宗,虽说这旁系血亲相远了些,可毕竟沾亲带故,前来拜访也是应当。”
“其实沈兄这次造访所为何事,我也有听说一些。”叱云铮给佣人使了使眼色,对方给他们续好茶后,便低着头退出茶室。
“我父亲一向心高气傲,多年前又与你们沈家结下渊源,这才怠慢了沈兄。”
沈骁行点点头,“这些我能理解。”
安若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提及到这些事,她忽然想起叱云夫人那般的数落儿媳妇,他们家族的规矩大概是女人不得参与这些事。
她轻声道:“阿行,叱云少爷……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去趟洗手间。”
“无妨,沈太太出门可询问佣人让其带路。”
安若对男人轻点了下头,起身要走。
“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
安若看着他愣了愣,从男人眼神里不难看出,他意思并不想她委屈自己去刻意回避。
“好……”
安若出茶室后,随着佣人来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衣服,继而很快又折返回去。
等她再回到茶室,两人已经聊完了话题。
……
叱云家设宴,期间一直是叱云铮主持大局。
众人落座以后,餐厅门口响起佣人尊敬的声音。
“少奶奶……”
只见一身新米白色中式改良旗袍的孟漾,脸色淡漠地走进餐厅。
看到她叱云夫人就来气:“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不是通知过有客人在,好歹尽一下做少奶奶的风范。”
“二位,该吃吃该喝喝,放轻松别害怕,我们叱云家的规矩就是给人打破的。”孟漾淡淡一笑:“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沈骁行轻轻颔首,安若淡笑着道:“大少奶奶客气了。”
孟漾在众人视线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是叱云铮的妻子,自然是要与他坐一起,但从进门看到他那一刻,女人脸上除了打招呼时的礼貌假笑,其余的都是冷漠。
这夫妻俩真是貌合神离。
叱云夫人一直盯着孟漾,
只要看她稍微出错,立即嘴毒地训斥:“堂堂叱云家少奶奶,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要一家子等你!阿铮,你也该管管她了!”
孟漾听着这话,忍不住挑唇冷笑一声:“你可真会煽风点火,他有你这样的妈,也算三生有幸。”
“你!”
“够了!”叱云霆严厉呵斥:“吵来吵去有完没有?还让不让客人吃饭了?”
叱云铮给女人夹菜的时候,低声道:“你也少说两句。”
孟漾眼底淡漠,冷冷的将他夹来的菜扔到吐骨盘里,即便当着外人面也丝毫不给他面子。
一场晚餐在尴尬中进行,安若全程低着头吃饭,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让她浑身都感到不舒服。
用过晚餐,叱云铮带着他们俩参观叱云家,尽量在做个东道主。
夏季晚上蚊虫多,安若一会功夫身上被叮好几个大包,男人虽然在与叱云铮聊天,但余光一直落在女人身上。
看她白皙皮肤上红了好几个地方,一直在抓耳挠腮,立即找了个由头结束参观。
因为他们要暂住几天,佣人打扫出干净的房间供他们居住。
安若回房间后,男人第一时间要来缓解的清凉药膏给她涂上。
“沈骁行,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男人手指轻柔她咬的地方,声线温柔:“还没摸清楚这父子俩在卖什么药,既不答应接回叱云拓,也不肯放我们走。”
“我才不相信他们会这么好心留我们小住。”
“叱云铮没我们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男人视线发深,“比起自持清高的叱云霆,叱云铮可比他老子危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