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从地下室出来,还没来得及回书房,就听佣人说闻溪出事了。
房间里,医生来回进出为床上虚弱的女孩止血……
男人一看此景,顿时拽住医生的领子冷声质问:“怎么回事?!”
“闻、闻小姐体质虚弱,堕胎药的剂量她的身体承受不了,下面有些大出血……”
“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流掉,但她的命也要给我留住!”男人揪住他衣领冷声道,“要是人有半点闪失,我把你全家丢进蛇窝!”
医生吓得脸色惨白,跪下来连忙磕头。
沈霁来到床边,女孩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小的薄汗,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他动作轻柔地挑开她被汗浸湿的碎发,指尖温柔的抚摸她白皙脸颊:“只要孩子流干净,以后我会对你好。”
闻溪陷入昏迷,她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满怀期待的孩子,正一点一滴的化成一滩污血……
天边晨光熹微,床上的女孩微微动了一下手指,她轻蹙着眉头睁开眼。
喉咙干枯得发疼,她想抬手撑起身体,却发现手被人握住,而她的动作把守在床边的男人吵醒。
沈霁抬起头,看到她虚弱的眼神紧盯自己,眼底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感觉身体怎么样?”他声线温柔极了。
闻溪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这还是那个铁血无情的沈霁?怎么睡了一觉人转性了!?
“饿不饿?”男人起身坐到她身旁的床边,“我让厨房端吃的上来。”
他的靠近让闻溪下意识想要避开,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讨好他,骗取他的信任好逃跑,硬生生的遏制住自己。
她微微动了一下,小腹隐隐作痛的感觉明显。
脑海里浮现自己昏迷前喝了一碗粥后,忽然觉得腹部绞痛,还有血流出来……
闻溪当头一棒,赶紧掀开被子去看,没有血。
男人看穿她的心思,淡声道:“医生说你吃坏了东西,两种营养品相克才会有出血的情况。”
他的解释让闻溪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又紧张起来,医生没有检查出她怀孕?
他说两种食物相克,那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造成影响?
“不放心?”沈霁温柔的嗓音传过来,“待会吃过饭我让医生再给你检查一次。”
闻溪捏紧被单,她怎么敢让他的医生给自己做检查,万一查出她怀孕的事,岂不是危险。
“不用了,我感觉身体好多了。”怕他起疑,闻溪故意岔开话题:“我饿了,想吃东西。”
沈霁忽然对她像变了个人,温柔又体贴,不仅陪着她吃饭还亲自喂她。
这样的转变以及亲呢让闻溪浑身不自在,她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配合他。
她渐渐发现,只要自己不闹着离开,男人对她百般顺从。卧床休息一星期后,她找借口想要出去透透气。
沈霁一口答应让她出门,沈家宅院很大,而且建筑全是按照民国风设计,光是水上长廊四通八达占很大的位置。
闻溪无心参观他们家院子,只想出沈家这道门,只要有机会跑出去她就能远离这个男人。
偏偏沈霁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听她想要出门散心,他爽快的同意的前提是必须有他陪着。
闻溪瞬间没了心情,但是谎都撒出去了,如果自己转变想法,男人势必会怀疑。
“正好,你来申城这么久,还没带你出去转转。”
闻溪心中腹诽,她哪里想让他带着出去。
沈霁带她看了外滩,吃了当地特色菜,看了话剧电影,去一些景区的时候怕她累着,他全程抱着女孩。
闻溪又羞又恼,她拍着男人胸脯想让他放自己下来,男人淡淡的置若罔闻。
申城确实是大城市,不管是发展还是风景都远胜于费城,但她只喜欢自己的城市,只因那里有人在等她。
逛了一天,闻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去医院检查,男人顿时带她来到最近的医院。
男人滥用职权,蛮横不讲理的让她第一个先进去检查,等他要进来时,闻溪立即拦住。
“你干嘛?里面是妇科检查,难道你要被当做变态上新闻吗?”
沈霁看她一眼,对她的这句话毫无畏惧,抬脚就要进去。
“别进去!”闻溪拽住他胳膊。
男人紧盯着她,“为什么?”
“因为……”闻溪没办法,咬咬唇只能应急说了句违心的话:“因为我不想你看她们!”
沈霁顿了顿,“她们?”
“里面好多女性在检查……”
沈霁眸色渐渐发深,他瞳孔紧缩只映着女孩有些害羞的脸,俊美无涛的脸颊浮起热浪。
他低声轻咳,“我在外面等你。”
看他脸色奇怪地离开,闻溪这才关上门,向医生说了自己的情况便躺下去等检查。
医生摘掉口罩说并没有检查
到她有怀孕的迹象。
闻溪瞬间懵了,“怎么可能,我在家自己测试的,明明是有孕在身……”
“有可能是你紧张用错了试纸,反正这里检查的结果显示,并没有怀孕的迹象。”医生开了个单子,“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前面柜台抽血化验。”
闻溪脑袋懵懵的,她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到头来只是她自己弄走了吗?
她想去抽血化验,但一想到男人跟着,只要咬咬牙走出去。
妇科门诊外的长椅坐的都是陪孕妇检查的丈夫或亲人,沈霁一身黑衣坐在他们当中极为显眼。
有几个中年妇女看他长相英俊气质,纷纷春心萌动,跟旁边人窃窃自语讨论他的容貌……
他身旁坐着的中年大妈笑盈盈的开口,“小伙子,你也是来陪妻子检查妇科的?”
沈霁皱着一双浓眉,他不想坐在这种吵闹的地方,但是医院安静的地方离这里远,他怕女孩出来找不到自己。
旁边大妈的话让他转过脸,冷漠无情的脸没有一丝情绪。
“这里陪同的家属,都是病人的丈夫?”
“当然了,这里是妇科检查,自然是要最亲密的人来陪着。你妻子是怀孕了吗?”
沈霁还沉溺在刚才她那句“最亲密的人”以及“妻子”的话中,冷硬的脸渐渐柔下来。
他轻摇了摇头。
“没怀孕啊,那你们结婚多少时间了?”大妈开始滔滔不绝道,“这女人啊就是问题多,做丈夫的要时刻关注着,这样过日子才能长久。”
“如果她心里藏着别人,我又该怎么做?”
“啊?”大妈显然没听懂他的意思。
沈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好不容易有些柔意的脸又变成铁疙瘩,一双寒意四起的冷眸深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