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鬼器平时并不会都带在身上。
血门内部自不必多说,哪怕是稍微麻烦一些,带在身上肯定还是有必要的。
但在血门外面没有了鬼怪的纷扰,身上多带一个戒指和一个手镯之类的东西,倒也无伤大雅,但若是一本书或是其他什么比较麻烦的道具,一直携带难免会有些不方便。
因此,众人要么是将这些鬼器放在了自己的住处,要么索性就直接扔到了鬼器里。
只不过由于外面的世界并没有鬼怪,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些鬼器离开了血门之后还能不能生效。
白潇潇的心里并没有底。
但是言叔是他们诡舍的顶梁柱,对他们也有莫大的恩情,就这样看着他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众人都很难接受。
宁秋水率先回到了诡舍,他路过别墅的某个地方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缓缓抬头。
那是属于他们诡舍的拼图。
拼图上少了三个碎片。
而良言个人收集到的碎片……正好三个。
宁秋水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良言多半是真的出事了。
只是现在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黑衣女人的相册,又拿出了一个病历单和一张照片。
完事之后,他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宁秋水便急匆匆地出了门,乘坐大巴去往了白潇潇的庄园门外。
孟军已经提前在这里等候了。
“军哥,潇潇还没出来吗?”
宁秋水询问一句,孟军点头。
“她在换衣服,咱们在外面稍微等等。”
没过多久,白潇潇便换上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和褐色的卫衣。
她身段窈窕,更喜欢穿一些偏成熟妩媚风的衣服,这种略有点社恐的穿搭平日里根本见不着。
但这种社恐穿搭有一个特别的好处,那就是一方面既能把自己裹得比较严实,不容易被山里的虫子叮咬,另一方面还不怎么会影响行动。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的鬼器都带上了吗?”
白潇潇随口问了一句,二人点头。
“行,咱们出发!”
她带着二人来到了庄园外专门的停车区域,捏了捏手里的车钥匙,一辆黑色的冷酷超跑立刻亮了灯。
“居然是极速k系列的限量版……”
宁秋水惊讶了一句。
白潇潇打开车门,回头白了他一眼。
“没看出来啊,你一个兽医,对车还有研究?”
宁秋水和孟军坐到了车的后座。
“谈不上研究,只是恰巧对你这辆车有点印象。”
“当时我也有一个朋友想要买你这辆车,他甚至想要花三倍的价钱,奈何人家根本不卖,原来是被你买走了。”
白潇潇扑哧笑了一声。
发车的同时,语气中还带着一抹调侃:
“那你那个朋友还真是倒霉……”
“不过没关系,无论是他买还是我买,你不都可以随便坐?”
油门一踩,整个车子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穿透了夜幕,向着西边驶去。
来到了望阴山脚下,白潇潇把这辆超跑随便停在了路旁。
公路上,伫立着一盏好几年前修的路灯,灯外灰尘遍布,已经遮住了相当一部分灯光。
几人站在了路灯下,借着星月洒落的微弱光辉,朝着望阴山上看去,发现宛如妖魔生长的层林之中,确有什么黑影在闪。
这一刻,三人手脚心都有一些渗汗。
门内和门外是不同的。
对于他们而言,血门背后的世界无论再怎么真实,始终都像是『副本』。
他们会潜意识地将那里当成一场残酷的逃生游戏。
但在现实世界不同。
一旦这里真的出现了鬼怪,其中的恐怖性将会远远高于血门内部!
毕竟在血门里,鬼怪不但要遵守相应的杀戮法则,而且还会被他们的鬼器限制。
可在外面的世界,天晓得他们的鬼器还能不能生效?
“不慌……我有个兄弟从警也有好多年了,处理过不少所谓的『灵异案件』,最后真相大白时,全都是人为作祟,故弄玄虚。”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他这么多年肯定已经碰见过了。”
孟军说的是事实,但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和同伴。
经常出入血门,他早就已经接受了世上存在唯心事物的事实。
上山之前,孟军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三个强光手电,分给了宁秋水和白潇潇。
“手电电满的,队里专用,能一直亮一个星期,光照有三种模式,背后有一把锋利的合金微型匕首……”
他详细跟二人介绍了手电的用途,却发现宁秋水调整手电
模式和功能的时候非常熟络。
孟军的眸光闪动,但没有多问。
他早就看出宁秋水身上藏着秘密。
不过这个世上藏着秘密的人实在太多了,只要不是敌人,他也没必要非得追根究底。
三人紧贴着一前一后沿着小路上山,警惕周遭的一切,神经紧绷。
和白天上山的那条路一样。
原路。
但随着他们走到了山腰位置的时候,宁秋水忽然盯着一棵树道:
“不对劲。”
二人急忙停下。
“秋水,什么不对劲?”
宁秋水声音带着一抹说不出的严肃。
“山上……多了些东西。”
二人一听,后背的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
此刻风冷光幽,密林在黑夜里本就会变得格外可怖,再加上山间疑似有鬼,二人的心脏都跳动得厉害,手上除了握着手电筒,还紧紧攥着一件鬼器。
“多了什么东西?”
二人到底胆子也给血门背后练出来了,不至于吓得头脑空白,第一时间跟宁秋水询问情况。
宁秋水打着手电筒,往来时的路照去,来去好几遍,才呼出了一口气。
“我看错了,没事。”
二人闻言,也才松了口气。
“真是的,秋水别搞啊,大晚上的,真的好瘆人!”
白潇潇狠狠剜了他一眼,三人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走了大约几十步,宁秋水才又低声道:
“刚才,我们来的路旁多了一棵树。”
“我确认了好几遍,没数错。”
“白天下山的时候,我专门沿途做了一些标记。”
走在前面的二人身体猛地一震,回头时,目光紧张。
宁秋水继续道:
“而且那棵多出来的树的树皮纹路很奇怪,看上去……像一张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