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吕布身边的谋士笑着正准备说什么,迎面的冷风一紧。
“阿嘁!”谋士要说的话变成了一声喷嚏。
“呼。”吕布叹了一口气,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军师还是先回去吧。”
同样是看着文弱的谋士,这位和他曾经见过的一位相差太多了。
那个是个能在天寒地冻里提着枪踏马冲阵的人,说来还是一个女子,是根本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样子。
想到这吕布的眉头皱起了一些,此去青州,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再遇到那个人。
与之交锋,实在颇为棘手。
······
新年前后需要祭祖祭祀,所以孔融就将学堂的课给停了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日后那个叫做寒假的良好传统的起源。
不过放假对于不安分的孩子来说总是开心的,这段时间街上的也多了一些孩童追跑打闹。
这刚好也给了顾楠一些准备课本的时间,这段时间空闲,她准备去学堂教书。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经空闲不了太久了。
外面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冬天的小雨落在人身上是很冷的,所以今天少有人出门。
“驾驾驾!”声音急促,马蹄声也急促,这种天气也不知道是谁还在街上快马加鞭地跑过。
马蹄踩开道上的雨水,踩起一片片的水花,溅在夹着马腹的靴子上。
骑在马上的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了一座府前。
“吁!!!”缰绳拉的很紧,将马头都拉得后仰。
人从马背上跳下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淋湿,水珠从他的头上滴落,划过脸颊,喘了一声。
从腰间抽出了一面令牌,高举了起来,雨点打在令牌上四散溅开。
“军情急报,我要见曹将军!”
站在府门前的侍卫愣了一下,军情急报,他根本不敢做什么停留,转身就走进了府里通报。
······
兖州吕布和徐州陶谦举兵来犯。
急报很短,就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包含着的信息却叫人如坐针毡。
看得出军情在得到的第一个时间就送了过来,甚至没有来得及仔细调查清楚人数,想来再等几日具体的情报才会送到。
曹操坐在堂前看着桌上放着的急报似乎很平静,曹昂站在他的身边,眉头深锁,却也没有出声。
但是堂下就不一样了,曹操入青州之后就有许多人上门投靠,有些人根本就是闲人就被曹操打走了。
有些人还有些才学,被他留了下来,有的做了小吏,有的做了门客。
而此时,这些被留下来的门客正争论不休。
争什么?
争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
七嘴八舌使得堂上的模样乱作一团,而曹操一直坐在堂上没有说话。
直到最后,他们似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果,一个人站了起来,对着曹操拱手说道。
“曹将军,吕布虽是从长安败逃,但是尚有残军。兖州虽受贼军之乱,但是兵马犹存。吕布与兖州,当有十万之数。至于徐州,有丹阳精兵,屯田顺治,如今更是兵精马悍,粮草充足。”
“两地皆居于青州之侧,如今一同来犯,成夹击之势。以青州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抵御。”
“听闻将军于袁公是旧友,不如,向袁公求援如何?”
曹操认真的听那人把话说完,没有急着做出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地拿起军情,堂上终于安静了一些。
向本初求援,且不说上次两人已经借着酒劲把话说开了,他日相见定不留情。
就算是他去借,黄巾贼被从兖州击溃后全逃入了黑山,如今下有河内黑山,侧有公孙瓒,他有什么兵力借给他?
两人是旧友没错,但是他和兖州的张邈张孟卓难道就不是了?
两人自幼结识,情同手足,当年更是借兵助他起事,现在怎么样了?
同吕布一起来攻讨他。
他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心中却多是苦楚,这乱世叫人离散,还要叫人相残。
“不必求援,让他们来攻便是,我曹操在青州等着。”
曹操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堂上再一次乱做一团。
“将军。”
“将军切勿意气用事啊!”
“不如将军忍让一时,退避主力,与之谈和也好。”
就连曹昂也张了张嘴吧,似乎是也想劝曹操。
皱着眉头,曹操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压了压。
等到所有的声音平息了下去,他才看着堂下说道。
“退避谈和,诸侯共讨董卓,曹某率军万余,孤立无援,追十余万西凉军,可曾退避过?”
“如今不过就是两州之军来犯,我为何退避,又为何要谈和?”
曹操淡淡的问话声,让堂下的所有人哑口无言。
不过两州之军,为何要退?问的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只凭吕布陶谦,还不够我退让。”
军情被放在了桌上,曹操站了起来,再没有去看堂下的人,而是看向身边的曹昂。
“太久没有施展手脚了,处理公文,哪有行军打仗来的痛快。”
说着回过头,向着堂后走去。
“将你那些叔伯和顾先生找来。入军青州之后,许久未见了。”
曹昂看向自己的父亲,那双眼睛里毫无退意。
心中的疑虑散去,曹昂的眼中也闪烁起莫名的神采,抱拳低头:“是!”
是啊,不过就是两州之军,为何退避?
······
外面下着小雨,顾楠坐在屋檐下看着手里一个士卒送来的信,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雨。
玲绮刚练完剑,应该是累了,正靠在她的身边小憩。
她本以为这一次曹操得了青州可以驻兵屯粮,暂时不需要不与兖州和徐州有什么瓜葛。
没想到还是成了历史上的那样,被吕布领兖州之军与徐州陶谦夹击。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而已。
早之前她就有这么一种感觉,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什么天意,在调正着所有的事。
天意······
握着信的手握紧,如果真有天意,那么人之所为,到底算是什么?
很少会见到顾楠这样。
“唔,师傅。”肩上传来一声呢喃,她侧目看去,是玲绮睡着了,在说梦话。
沙沙沙,细密的雨声成片。
顾楠的手慢慢松开,屋檐下无声了半响。
她才在玲绮的脑门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笑道。
“该醒了,绮儿,我要出门一趟,你先在家待一会儿。”
玲绮的睫毛动了动,醒了过来。听到了顾楠的话,搓了搓眼睛,见到外面在下雨,站起身来。
“我去给师傅拿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