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很糟糕。
比迪恩想象中的要更加糟糕。
他本以为黑门监狱在几个小时前才刚刚被攻破，从中逃出的上千名囚犯应该会先去寻找藏身地或者暂时躲避一段时间再出来活动。
迪恩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才对。
但他还是低估了哥谭罪犯的疯狂。
不是精神上的疯狂，而是胆子上的疯狂。
目前，已经有数百名黑门逃犯出现在哥谭各条街道，并对街边的商店和居民楼展开破坏。
他们的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棒球棍、高尔夫球杆、砍刀、锤子……什么东西都有。
不过以近战武器居多，拿枪的比较少。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刚从监狱里面逃出来，又没有大帮派的人脉，所以短时间内没有搞到枪的门路，只能随便找些常见的东西当武器。
他们的身上甚至都还穿着黑门监狱的囚服。
只有一些运气比较好的囚犯正巧碰到了枪械店，几十个人一拥而上，付出两三具尸体的代价得到一个小型的军火库，才有机会升级一下装备。
这伙人是黑门监狱逃犯里最穷凶极恶的那一批，他们无所顾忌，胆大妄为，内心中充满了对这个社会的憎恶。
因此当他们刚恢复自由之身的瞬间，只会去做一件事。
破坏，永不休止的破坏。
也许他们跟阿卡姆犯人的唯一区别并非是否存在精神疾病，而在于症状的轻重程度。
如果仅仅只是几百个个持械暴徒在大街上打砸斗殴，似乎还称不上是特别严重的事态。
GCPD镇压下来并不会很难。
但这里是哥谭，而哥谭是个一点就炸的汽油桶。
数百名逃犯在哥谭到处破坏，怎么可能会不引起当地帮派混混的注意？
这条街上的各个商户可都是交了保护费的，门店被砸了他们当然要出头打回去。
这条街的帮派出来追杀逃犯，那条街的帮派也出来追杀另一群逃犯。
那么问题来了，假如这两个帮派之间有仇，会发生什么呢？
杀红眼的帮派成员可不会思考那么多，看见死对头在那边，自己此时又刚好杀的兴起，要是不砍他两刀岂不显得我很怂？
还有可能某些黑门监狱的逃犯刚好就是其中一个帮派里的人，这下直接原地联手，一块去干另一个帮派，说不定还有某些野心大的帮派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动吞并其他的帮派……
哥谭的无数条街上盘踞着无数个帮派，被黑门监狱的数百名逃犯这么一闹，直接或间接引发了数十个大小帮派的火并。
一场波及整座城市的大暴动正飞速蔓延开来。
哥谭某栋高楼之上，迪恩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披上斗篷，戴着面罩。
胸前一道黄色的蝙蝠标志。
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披风斗士。
只是身材矮小了不少，并且穿着的战衣也透露着满满的廉价感。
没错，他又穿上了那件山寨蝙蝠战衣。
倒不是打算改行当超级英雄拨乱反正，迪恩只是觉得目前这个环境，穿这身装束比较方便行动。
望着下方街道上的乱象，监狱逃犯、黑帮混混、GCPD、特警部队……各方势力都被卷入了混战之中。
与其说是街道，不如说是正在发生巷战的战场。
甚至不乏有某些超能力者的身影，在战场上表现的颇为亮眼，接着就被集火打成了筛子。
砰砰砰砰砰砰砰！
轰！轰！轰！
枪声与爆炸声不绝于耳，从哥谭的四面八方响起。
不少方向还能看到冲天的火焰，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房子被烧了。
“这才是哥谭啊。”
迪恩忍不住感叹道，熟悉中带着点新奇。
类似的情景不是第一次发生，他在哥谭生活这么多年，当然也经历过这种大暴动的时刻。
只不过以前发生这种事时，他大多都躲在自家地下室的密室里避难，听着彻夜不止的枪炮声。
像现在这样在外面亲眼目睹混战现场，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不得不说，几个月前迪恩以怪盗基德的身份刚出道时，确实是碰上了难得的好时候，连着几个月哥谭都很平静，没出什么大事。
对迪恩这么一个哥谭本地人来说，其实都有点不太适应呢。
到了此时，才终于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这才对味儿嘛。
“不知道我家有没有被祸害到，之前有特别加固过墙体的防爆性能，应该不会遭到太严重的破坏，但窗户什么的估计是保不住了。”
迪恩在心中想道。
“嗯……现在这情况，哥谭恐怕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我该做些什么呢？”
——
如果说，在哥谭城内绝大部分地区都陷入暴动之时，有哪个地方能称得上安全的话。
冰山俱乐部绝对有一席之地。
此时此刻，数百名企鹅帮的打手聚集在冰山俱乐部附近，个个身穿防弹衣，手持军用步枪，装备看起来比GCPD还精良。
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跑来这里撒野。
不论是黑门监狱的逃犯，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帮派，没人想触企鹅人的霉头。
“弄清楚是谁搞出了这场闹剧吗？”
会议室里，企鹅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高位，冷声问道。
下方，十数名企鹅帮的高级头目齐聚一堂，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哥谭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要是继续这么乱下去，他们的生意就全都别想做了。
“老板，查出来了，大概在几个小时前，罗曼·西恩尼斯化名黑面具袭击了黑门监狱，放出了里面的所有罪犯，在哥谭掀起暴动的就是黑门监狱里的逃犯。”
“暂时还不清楚那些罪犯到处破坏，是不是罗曼下达的命令。”
下面，浑身缠着绷带的奥吉尔维语气凝重地开口道。
不久前他曾被蝙蝠侠一脚踹飞，受了不轻的伤，本来应该在医院修养，但今天发生这么大事，企鹅人召集了手底下所有的头目级下属，奥吉尔维便撑着伤势过来了。
作为企鹅人的贴身秘书，很多时候都要靠他开口沟通。
“黑面具？这是什么破名字？罗曼那个废物富二代居然有胆子袭击黑门监狱？”
闻言，企鹅人眉头一挑道。
在他的印象里，罗曼还是那个商业能力奇差无比的纨绔子弟，公司都快破产了，逼不得已来找自己洗钱救急。
还导致了怪盗基德跟企鹅人第一次结怨，使得企鹅人亏了不少钱。
当时企鹅人为了名誉，最后还是把钱汇给了罗曼，自己吃下了这个亏。
“哼！放出了黑门监狱里的全部罪犯，这简直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一名头目冷哼一声道。
“黑面具？我还白鞋底呢！什么弱智名号，他以为自己能驾驭黑门监狱的所有罪犯？真是痴人说梦，我看他已经被愤怒的囚犯给撕成碎片了！”
另一名头目说道。
“听说黑面具出现在了韦恩集团的地界，手底下带着近千人，正在攻击韦恩大厦。”
这时，奥吉尔维又开口道。
此言一出，全场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进攻韦恩集团，有点微妙啊。
如果换做是以前，他们都敢去炸韦恩大厦，但当韦恩集团公开支持蝙蝠侠乃至正义联盟的消息传开后，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哥谭是我的城市，我绝不允许有人不经我的同意就在这里搅风搅雨！”
企鹅人一拍桌子，露出了危险的目光道。
“召集人手，我们要去让那个黑面具知道，谁才是哥谭的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