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哥谭郊外，韦恩庄园的地下。
蝙蝠洞。
迪克骑着蝙蝠摩托巡逻回来，战衣上多出了不少破口，可想而知他此前经历过什么样的激战。
从摩托车上下来，迪克一眼就看见布鲁斯正在蝙蝠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看着。
“该换班了，布鲁斯，你还在守着怪盗基德的那个虚拟账户吗？我觉得他的头脑还没蠢到会随意动用那笔钱。”
迪克一边脱下眼罩，一边朝布鲁斯的方向走过去。
“……”
布鲁斯背对着他，沉默不言。
“好吧，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迪克摆了摆手，对布鲁斯的反应并不意外。
他知道，布鲁斯不可能一天到晚只盯着充满了不确定性的虚拟账户看，他还没闲到那种地步，刚才仅仅只是在调侃罢了。
全哥谭需要蝙蝠侠重点监控的人事物太多了，要是怪盗基德本人还勉强够格让布鲁斯亲自监视几天，区区一个虚拟账户显然够不上资格。
布鲁斯专门设置了预警程序在时刻监控怪盗基德的虚拟账户，一旦有资金被提出或者转移，蝙蝠电脑就会自动追踪资金的流向。
“让我看看，杰纳斯化妆公司的不明来源财产，原来你还在查这个？”
迪克奇怪地问道，“不是已经确定是企鹅人在帮罗曼·西恩尼斯洗钱吗？”
“但杰纳斯公司的账本却是清白的，罗曼的钱不止来源明确，而且还交了税。”
布鲁斯沉声道。
“所以说企鹅人还有另外一条完整的洗钱产业链，比伊森海运公司藏得更深，嗯……我怎么一点也不意外？企鹅人这家伙总能拿出隐藏的东西来。”
迪克摸着下巴沉吟道。
“只要能追查到杰纳斯化妆公司真正的资金来源，我们就可以挖出企鹅人隐藏的另一条洗钱工厂，但我们不清楚他还有没有别的工厂存在，说不定还会让他们隐藏地更深。”
“所以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先不要急着捣毁这座洗钱工厂，等顺藤摸瓜找出更多线索之后，再展开行动。”
布鲁斯如是道。
——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南希，她来自哥谭，是个普通的白领。
就像一般的女性都希望自己能有身好皮肤，南希也十分重视自己的护肤工作。
她的化妆品不见得会选择最贵的，但一定得要是大公司的，她认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保障。
毫无疑问，在南希的前半生里，哥谭最知名的化妆品公司只有一个，那就是西恩尼斯的家族企业，杰纳斯。
南希一大半的化妆品都来自杰纳斯，并且这家公司的产品质量确实很好，她非常满意。
直到杰纳斯开始搞些奇形怪状的非主流设计，背离了原有的设计理念。
这引起了老用户们的一片谩骂，让南希好几个月都没敢买杰纳斯的化妆品。
然而，就在不久前，杰纳斯化妆公司的新任董事长召开产品发布会，他们已经吸取了过往的失败经验，并且马上就要推出一款“液体面膜”的全新产品。
鉴于杰纳斯多年积累的口碑，以及之前被人所诟病的设计主要集中在外观方面，质量上其实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现在杰纳斯正处于营收缩水股价暴跌的至暗时刻，却毅然推出了全新的面膜产品，看发布会上的介绍效果似乎还蛮不错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外观很正常。
还有志愿者亲自试验过产品的安全性，看上去毫无问题。
就这样，南希决定最后再相信一次杰纳斯，购买了首发价并不便宜的液体面膜。
大概使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她并没有产生什么不适感，面膜效果也很不错，于是也就放下了心。
某天，南希和往常一样在睡前敷了液体面膜，没过多久，她隐隐感到脸上有股发热的感觉，并且温度还越来越高，很快就变得滚烫。
仿佛她敷的不是面膜，而是烧开的开水壶。
南希第一时间冲向洗手间，想要用水将面膜洗掉。
事实证明，她做了当时最错误的选择。
“啊啊啊啊啊啊！”
当自来水接触到她的脸庞时，一股撕裂的剧痛瞬间在她的脸上炸开，使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脸庞。
她颤颤巍巍地将手张开，掌心里赫然多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皮，猩红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整条手臂。
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南希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镜子。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她的眼中，一张只有血肉组织而没有人皮的脸……
在相同的时间里，类似的场景在哥谭出现了无数遍，每一个购买并使用了液体面膜的人都产生了严重的副作用，轻则毁容，重则丧命！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杰纳斯化妆公司转眼间人人口诛笔伐，变成了如同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数百上千的受害者向杰纳斯公司和罗曼·西恩尼斯发起诉讼，使得罗曼最近一直焦头烂额，手忙脚乱地接受各种传唤。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罗曼不停地拍着桌子，愤怒地大吼道。
“你现在的激动对现状毫无帮助，西恩尼斯先生。”
桌子对面，韦恩集团CEO卢修斯·福克斯一脸镇定道。
“我们可以帮助杰纳斯公司渡过这次难关，所有的诉讼赔偿都由韦恩集团来承担，但遗憾的是，我们将重组杰纳斯化妆的董事会，而西恩尼斯先生您……”
“我知道，我会被你们踢出董事会，杰纳斯从今往后跟我毫无关系。”
罗曼冷笑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你继续留在公司，那负面舆论将永远不可能平息下来，那样杰纳斯最终只剩下绝路。”
卢修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罗曼一言不发，在转让股权的合约上签了字，随后冷着脸离开了这家被他视为只能属于自己的公司。
“韦恩集团……布鲁斯……你们害得我步入如此田地，还以为我会心甘情愿地把公司献给你们吗？”
到了此刻，罗曼仍然坚持否认公司的失败是他自己一手导致，他认为一切都是韦恩在背后捣鬼。
他的自负，他的骄傲，他的固执，都让他绝不对自己产生怀疑。
“等着吧！都给我等着吧，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罗曼脸上时不时流露出诡异的狞笑，双眼通红，活脱脱像个疯子。
他毫无意识地行走着，像一具行尸走肉。
当罗曼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自家庄园的后院。
也就是家族墓地的所在。
罗曼看向写着他父亲名字的那块墓碑，嘴角疯狂地向上扬起。
他拿出一根铁锹，状若疯魔地挖开了他父亲的墓。
然后，罗曼将那块棺材板给取了出来，用这块棺材板的木料雕刻出了一副骷髅般的漆黑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
罗曼将雕刻出来的骷髅面具戴在了脸上，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戴上面具的刹那，他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仿佛一直禁锢在他身上的枷锁被解开了似的，酣畅淋漓，心灵上都瞬间舒爽了许多。
在这种感受之下，罗曼忽然觉得自己度过了一个虚假的前半生，什么西恩尼斯家族什么杰纳斯化妆公司，根本就不重要。
只有在戴上面具的这一刻，他才做回了真正的自己，一个圆满的自己。
或许虚无缥缈，但罗曼切实地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正从他的身体深处源源不断的产生。
“原来如此，面具……只有面具，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一生自始至终都只有面具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罗曼恍然大悟地狂笑着，随即戛然而止。
从极致的癫狂到极致的宁静。
“罗曼·西恩尼斯已经死了。”
罗曼面色宁静地说道。
“现在，我是——黑面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