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城主府,便看到无逸匆匆走出,“哎呀,你们快点,三殿下高烧了一夜,出问题了陛下降罪,你们谁也逃不了。”
他一边走,一边呵斥身边的小厮。
小厮手中,抱着高高的一叠药包,几乎遮住视线。
钱贤勒停马匹,定定看着无逸。
无逸转头,看到钱贤,一脸惊喜地开口,“大人,三皇子因高烧,肺部出了问题,府内有株雪莲,能保他不留后遗症,但没您的允许,老夫不敢取用。”
钱贤看了眼小厮抱着的药包,缓缓开口,“你确定三皇子高烧?亲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是三皇子?”
无逸神色自然:“那肯定呀,老夫一直守着呢。”
说到这,他吹了吹胡子,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服输,“但人年纪大了,昨天晚上眯了一小会。”
“明明老夫闭眼前还好好,这一闭眼就出问题了。”
钱贤紧紧盯着他的神色,心底的狐疑微微散去,“你给三皇子治疗时,二殿下可在?”
无逸点点头:“在的,一大群人都在,三皇子的男宠急得一直哭。”
钱贤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翻身下马,凑近了无逸低语,“吴大夫,你可知客栈里的不是三皇子?”
“什么?”无逸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钱贤,“可老夫摸的脉象,的确是三皇子的脉象呀!”
钱贤紧紧盯着无逸的眼。
似乎想从无逸眼中找出异样。
然而,无逸眼中除了震惊疑惑,再没其他。
钱贤心底最后的狐疑散去:“你最后一次给三皇子探脉,是什么时候?”
“丑时。”
钱贤闻言,眯了眯眼。
按照七号传来的消息,墨瑢晏出现在河流上游是寅时两刻。
推算一下,正是无逸给他把完脉之后,他便离开了福来客栈。
“之后再次探脉是什么时候?”
无逸毫不犹豫:“卯时一刻,之后老夫就赶回府中配药了。”
卯时么。
呵,那正好是他接到七号的消息时。
钱贤重新上马:“走吧,我们再去看看三皇子。”
三皇子三个字,被他刻意咬重。
无逸心一沉,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好。”
他掩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
随着接近福来客栈,心头的不安愈浓。
福来客栈。
沉时满眼焦灼:“我们联系不上殿下。”
墨烬冥神色骤变:“什么?”
沉时是紫麟卫统领,和墨瑢晏只要距离不超过百公里,都有特殊的办法能联系上。
而河流上游距离城中,不过五六十公里。
他却说联系不上......
檀芷溪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沉统领,你再试试......”
墨烬冥扶住她,迅速冷静下来,“让紫麟卫继续寻,通知钱贤,帮忙找人。”
傅北弦呼吸粗重,脸色极为难看,“理由呢?”
他们刚刚才骗了钱贤。
突然又说表弟不在,肯定会引起钱贤怀疑。
墨烬冥冷声道:“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找到三弟和弟妹要紧。”
顾姝雅缓缓开口:“就说我们也不知道三殿下去了哪,卯时我们发现三殿下不在客栈,为了不造成混乱,才让二殿下暂时装三殿下。”
墨烬冥沉声道:“钱贤背后之人明显想要三弟的性命,我们可以利用钱贤的势力。”
“就算找不到人,也要找到......”
剩下的话,众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好一会儿,傅北弦攥紧了拳头,一脸凶狠,“如果表弟真的出事,拼死我也要拉钱贤垫背!”
他话音落下,屋内空气陷入凝滞。
许久之后,走廊传来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墨烬冥起身,一贯温润的眉眼,透着焦灼,“钱大人,三弟不见了!”
钱贤被他弄得愣住。
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檀芷溪急急补充:“钱大人,刚才逼不得已骗了你,是我们的错,我们以为三殿下只是带着他的男宠出去玩了。”
“为了不让大人担心,才让二殿下扮做三殿下。”
“但现在紫麟卫传来消失,联系不上三殿下。”
无逸气得吹胡子瞪眼。冷喝道:“胡闹!”
“三殿下在战场受过伤,身子受损,如今又遇袭遭遇寒气入体。”
“高烧之下还出去胡闹,他这是不要命了!”
钱贤眼神闪了闪:“吴大夫,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
无逸一脸痛心:“清晨寒气重,殿下现在的身子一旦再受寒,会危及生命!”
墨烬冥脸色极为难看,清润的语气透着隐隐压迫,“钱大人,还请派人寻找三弟
。”
钱贤心底冷笑一声,一脸凝重应下:“二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安排人去寻。”
话落,他转身离开。
离开前吩咐无逸:“吴大夫,你就在这守着,万一三殿下回来了能及时救治。”
无逸应下:“是,大人。”
眼看钱贤离开,无逸脸色沉重地关上房门,“我在河流上游崖边,发现地面有血迹。”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还发现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