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棠历来喜好玉石,此时看到这种极品玉簪,还带着小铃铛,顿时毫无抵抗力,诚实点头,“想要。”
墨瑢晏唇角弧度渐浓,俯身看着她,嗓音徐徐,“我是谁?”
苏若棠眨眨眼,含糊吐出三个字,“狗男人。”
墨瑢晏微凉的指尖,顺着她修长白皙的天鹅颈,划到脑后。
他站在她身后,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旁,“嗯?为什么这样叫我?”
“嗝……”苏若棠小小地打了个酒嗝,隔着水雾的眸子浮现一层雾气,控诉地看着他,“你和其他野女人用情侣名!”
情侣名?
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话题暂时跳过,等三皇子妃酒醒了再问。
墨瑢晏修长手指勾起她发间发带,轻轻用力。
绸缎般的长发,瞬间倾洒而下。
他骨节明晰的长指,穿梭在她发间。
不过片刻,便挽成松松的发髻。
鲜红的发簪,斜插在发间。
极致的红与黑,勾勒出靡艳的视觉冲击。
苏若棠觉得耳边痒痒的,晃了晃头。
伴随着她的动作,金铃作响,如那从黑夜中传来的靡靡之音。
她歪了歪脑袋,伸手要去拿发簪。
指尖尚未碰到发髻,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按住手腕。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清润磁性的声音,“喜欢吗?”
苏若棠又晃了晃脑袋,傲娇地轻哼一声。
墨瑢晏听着金铃声,眼神暗了暗,眼底似被墨汁晕染。
觉得她这副模样,与那只玉雕小狐狸完全一模一样。
他亲自雕刻的小狐狸,果然像三皇子妃。
傲娇,绝色……
却又心存善良。
即使是在花船上喝醉了,苏若棠本能还是没丧失。
察觉到了危险,她毫不犹豫起身,往一旁跑去。
刚跑出一步,纤细皓腕被微凉的大手抓住。
下一刻,身子骤然腾空。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搂住墨瑢晏脖颈。
墨瑢晏稳稳抱着她向门口走去。
“墨渣男,你放开本仙女!”
“本仙女不要你这不干净的狗男人!”
单手抱住挣扎的少女,墨瑢晏推开房门,冷冷看着门外走廊上五人。
喉间溢出的声调,似从万年玄冰中取出的寒玉,清寒逼人,“你们很闲?”
墨烬冥和傅北弦反应极快,勾肩搭背转身就走,“刚才听说溪城是不夜城,走走,继续转转。”
檀芷溪反应也快,挽着顾姝雅的手,边走边和她咬耳朵,“哇哦,单手抱耶,三皇子臂力真惊人!”
四人几乎用上了轻功,瞬间消失在拐角处。
徒留沉时一人,苦着脸对上墨瑢晏,“殿下……”
墨瑢晏冷冷看了沉时一眼,单手抱着苏若棠,打开隔壁的房门。
踏进去前,他顿住脚步,侧眸冷声道:“那四个回来了,让他们去视察河道,明天内把河流周围地形图画出来拿给我。”
沉时头皮一麻,应下:“是,殿下。”
话落,他心中默默为墨烬冥等人点上三炷香。
每年造成溪城隐患的河流,流域面积极广,且地势复杂。
每一年河道都在变化,精通水力之人都需要五天五夜才能画出当年的河流图。
二殿下四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经商谈判,绝对难不倒四人。
但这画水力图……
阿弥陀佛,愿上天保佑他们吧。
眼看墨瑢晏关上房门,沉时立刻退到角落处守着。
“身上带着其他野男人的味道,还想碰本仙女,滚开!”
墨瑢晏刚把苏若棠放到床上,她就气呼呼地爬起来坐着,桃花眸裹夹怒色,瞪着他。
清脆而靡艳的金铃声,伴随着她毫无威慑力的语调传来。
乍然听到三皇子妃奶猫般的指责声,墨瑢晏俯身撑在她身侧,嗓音淡淡,“房间换了,没野男人味。”
苏若棠在花船上喝了果酒,脑子一片混沌,隔了许久才后知后觉这不是刚才的房间。
她湿润的红唇轻轻抿着,鼻翼间萦绕着清冽的雪松香,撇了撇嘴,“你害我损失了一百两银子。”
墨瑢晏弯下身子,呼吸在她唇瓣喷洒,“现在还你。”
“怎么还?”
下一刻,男人用行动回答她。
装饰奢华的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海棠香,随着时间推移,海棠香被覆上雪松香。
最终,几乎完全被雪松香包围。
不知过了多久,柔软的被褥间,忽然垂下一只雪白的皓腕。
纤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褥,复又松开。
床幔间,清脆的金铃声不知为何,越来越急。
伴随着软软的美
人泣音,勾勒成靡艳勾人的画卷。
……
“溪城的夜市,繁华程度不比京城弱多少啊。”傅北弦看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感慨道。
檀芷溪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道:“溪城常年气候温暖,适宜居住,商人之间贸易往来居多,而且它位置极好,去京城都需经过溪城。”
“若非每年年中城外河流涨水,导致大片商铺土地经常被淹,东启的京城,大概就是溪城了。”
墨烬冥点点头:“先祖当年考虑过定都溪城,但担心水患严重,最终放弃。”
顾姝雅若有所思:“溪城这么繁华,城主府这么简陋……”
她话音未落,身边经过的阿婆接口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
顾姝雅看向她,嗯了一声,“阿婆你怎么知道?”
头发花白的阿婆,笑眯眯地道:“姑娘有所不知,钱大人一心为民,每年朝廷给的银钱,全都发给百姓,甚至拿出自己的俸禄接济百姓。”
“他啊,真的是个大善人,就算外地来的,遇到水灾那几天,他都会让他们和溪城受灾百姓一同去城主府居住避难。”
“这也导致,他没有多余的银钱修筑城主府。”
“更是连家都没成,就一心为了城中百姓。”
檀芷溪闻言,忍不住开口,“钱大人没成亲?”
阿婆叹了一口气:“钱大人二十年前来到溪城,本来是有未婚妻的,但溪城每年都会经历一次水患。”
“钱大人不想耽搁人家姑娘,就退了亲事,至今未娶。”
顾姝雅闻言,柳眉微微蹙起。
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对劲。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墨烬冥问道:“阿婆,可知那姑娘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