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来杯酒么？”
夏庭扉打断了女孩的话语，指了指她怀中抱着的瓶子。
女孩明显是有些一怔，愣了一下之后才又是露出了宛若是春日蕾般的笑容。
她拿来两个杯子，给两人分别是倒了一杯酒水。
夏庭扉端起来尝了尝。
虽然他对于酒水并不喜欢，也从未经常品尝。
但这杯酒——
显而易见的不好喝，像是酒精兑水然后灌装到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瓶子中。
但他没有说什么，毕竟很廉价，而且在小镇中。
他只是稍微的喝了一口，就是放在了旁边。
“有果汁么？”
他问着。
“嗯呢。”女孩又是从柜台里拿出一大瓶的果汁倒进了新的杯子里放到了新的杯子里。
一杯这样的果汁，大概和女孩手中拿的一大瓶果汁是相同的价格。
葵慢悠悠的喝着酒，她皱着眉。
但是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放下酒。
“姐姐是从的外面来的么？”
女孩从柜台旁边走出来，坐在葵的旁边。
到底是为什么会选择坐在葵的旁边呢？
大抵是葵和夏庭扉比起来，还是葵看起来更加的和善一些吧。
葵看着这个女孩，这个女孩的笑容灿烂的像是外面的绽放的蕾。
她低低的应了声：“嗯。”
“是
女孩这般的兴奋的问着。
但又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激动了，于是就道歉说：“抱歉，我有些激动了。”
“我们不是中央区的人。”
葵如此说着。
晴川委实不算是
甚至晴川自己一个区，都是比中央五个区要大。
晴川在中央区的眼中，就和乡下差不多。
“这样啊。”女孩若有所思，但立刻又是说：“但即使是那样，也很是繁华吧。”
末了，还是补上了一句：“至少是要比小镇要好的。”
女孩坐在吧台前，她手掌捧着自己的娇俏的小脸，晃着穿着小腿袜双腿。
晃晃悠悠的。
“真想去的
她由衷的说着。
“哼，你哪里也去不了。”
外面走进来一个大汉，他头发凌乱，好似是鬣狗的毛发，如同杂草一般的张牙舞爪着。
眼睛瞪的大大的，很是凶狠。
软踏踏的酒槽鼻的通红，贴在难看的脸上，嘴巴绷的像是铁块一般。
说句话咬牙切齿的，像是和谁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穿着白色的大爷款式背心，和一个脏兮兮的满是油污的短裤。
女孩看到了这个男人，她慌张的似乎是一个小鹿。
像是在丛林中遇到了持枪的猎人。
急忙是从有些的破烂的凳子上跳下来，略带着害怕的喊了句：“父亲。”
那男人晃悠着走进了小酒馆，一把抓住女孩马尾。
女孩下意识的就是闭上了双眼。
粗糙手，带着凶狠的目光，一下就打到了女孩的脸上。
女孩稍微的有些踉跄，如果这个时候倒在地上，大概她是会哭泣吧。
但是，她像是晴天娃娃一般的被男人抓住。
身体踉跄着，晃悠着。
但是却依然是站立着。
女孩没有哭泣，而是扬起了脸。
她微笑着。
——极其空洞而苍白的微笑。
“哼，贱人。和你母亲，一样。”
男人又是一巴掌的打了上去，又重重的将女孩推倒在地上。
这个安静的酒馆中喧嚣异常，而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
他们大多无论男女都是有着稍微白的头发，脊背的稍微弯曲着，佝偻着。
上了年纪。
大抵是因为见多了吧。
男人还想要的继续，但夏庭扉皱了皱眉：“这果汁多少钱。”
男人愣了一下，随口就是爆出了价格。
夏庭扉掏出了一张万円钞票，然后对他说：“找钱。”
这个头发乱糟糟，酒糟鼻的男人，立刻是扑到吧台前。
甚至是嫌弃倒在地上的女孩碍事，踢了她一脚：“赶紧滚。”
抓着那张潮钞票，男人舔着嘴唇。
他十分献媚的说：“客人，还需要其他服务么？”
但夏庭扉只能是摇了摇头。
男人十分可惜，他瞪了女孩的一眼：“赶紧去你楼上，喊伱妈去。”
女孩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扶着的楼梯扶手一步步的向上。
“跑快点！你是要死啊！”男人对着那个女孩大声呵斥着。
夏庭扉不耐的等着，他看着旁边的葵：“你很喜欢喝么？”
“没错，没错。”男人立刻是说：“我们这里的酒水可是很有名的，是一家小酒厂里出来的传统酒水，很出名哦。”
葵好似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她说：“不是很好喝。”
男人的脸色的难看了一下，但是他想到夏庭扉鼓囊囊的塞满了万円钞票的钱包。
他舔着脸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夏庭扉只是厌恶的看了一句：“不要靠近了。”
男人一愣，脸色难了一下。
他搓着手站在稍微远点的地方说着：“哎呀，哎呀，这真是的。”
不一会，楼上传来了男人抱怨声，和女人的争吵声，女孩低低的催促自己母亲的声音。
最后，是女人尖锐的叫声。
她踩着高跟鞋，噔噔从木楼梯上跑下来。
她那大波浪的头发显得如同草窝一般的凌乱，口红在嘴角晕开。
里面穿着件小衣，手臂上的肌肉松弛的如同注水的猪肉。
她左手揪着女孩肩膀的衣服，将她拽的踉跄着。
她大声的骂着：“你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狗娘养的！”
“瞅瞅你干了什么！”
大声的痛斥着：“你是想要毁了我们的未来么？”
她像是疯子似的，拎起楼梯旁边的垃圾桶就是砸了过去。
女孩站在楼梯口，有些手足无措的像是人偶一般的站在那里。
女人张牙舞爪的就是抓向男人。
男人将那张汗津津的万円大钞塞进口袋里，又是觉得不安全就是塞进嘴里。
就这，他还是犹自大骂着：“你这该死的婆娘，发什么疯！要死你就是去死好了！是这个死丫头说是要去东京的，你他娘的赶紧给客人找钱！他们给了一万円！”
女人一愣，手臂放了下来。
男人见此，一把甩开女人的手。
他凭借着力气，将女人一直挎着的一个廉价包包抢了过来。
从其中翻找着。
但是里面除了一些女性用品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将里面的化妆品扒拉的哗哗作响。
显得分外吵闹。
翻找了半天，只有一对哗啦啦的零钱。
大多都是五円和百元硬币。
而且还只有十几枚。
酒糟鼻男人烦躁的对着女人说：“你把钱到底是放在哪里了？”
女人慢悠悠坐在吧台旁边椅子上，她面无表情的说：“钱都去还债了，我哪里还有钱。”
男人表情一窒，又是愤怒怨怒的大喊：“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楼梯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秃头男。
他穿着白衬衫，手臂下夹着一个公文包。
男人像是获救了一般，松了一口气。
急忙的跑过去，他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臂：“给钱！”
秃头男皱眉说：“我已经是给过钱了。”
但是酒槽鼻男人却是不依不饶的说：“谁说的，我没看到。”
秃头男冷哼了一声，他想要推开酒槽鼻男人。
但是他枯瘦的身躯，根本和酒槽鼻男人膘肥体壮的男人不是一个等级的。
酒槽鼻男人厉喝：“给钱！”
秃头男却是不满的说：“我也算是老客户了，你还这样讹我？要是传出去了，小镇上的人知道了，谁还会来？”
酒槽鼻男人有些词穷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会，嘴里咸津津的。
被自己手汗濡湿的万円大钞在嘴里有些酸涩和甜美，他两眼一瞪：“大不了，明天不要你钱好了。”
但是秃头男却是被气的一笑：“你已经是说过了数十次了，那一次实现了？”
酒槽鼻男人，委实是有些词穷了。
一直含着钞票导致他的嘴中积累了许多的口水，顺着无比闭合嘴角滴滴答答的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那这次你只需要给半价就好了。”酒槽鼻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的喊着。
十分的得意。
“这样还不错。”秃头男掏出了两张千円递给了酒槽鼻男人。
酒槽鼻男人接过之后，他就是欢喜的将一张千円钞票放在夏庭扉前面的吧台上。
剩下的一张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看了眼夏庭扉，男人又是从女人包中抓出五六个硬币撒在吧台上。
但仔细的数了数，他就是将从捡出了两个硬币放进自己的口袋中。
这样，他才是对着夏庭扉笑着：“客人，你的钱找好了。”
话罢，他将那包扔到地上，从自己嘴里扒拉出那张钞票左右的看着。
又是对着女人吐了口吐沫，说：“早这样不就好了，惹得我睡觉都没有办法。”
说着，他就是大摇大摆准备去往楼上。
但走过女孩旁边的时候，他就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