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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看霞诗子的小说，每一本都有看。
除了羡慕对方的天赋外，剩下的便只是罪恶感。
他拥有的所有文字都是假的，面对编辑、读者们、妹妹的期待，他能做的只有成为一个小偷、骗子，与变态。
这样的他，挨顿揍也是理所当然。
……
冲刺开始。
“哒哒哒”，由于赤着双脚的缘故，霞之丘的脚步声不仅急促，还显得清脆无比。
越来越近。
五米、3米、一米……
“看我踹bào你屁股！”
因为对方先前放了这样的狠话，所以姬小路下意识绷紧了自个儿的臀部。
来了！
他听见了对方最后一个蓄力后的重踏步。
会被踹飞吗？
澡堂的地板很滑。
对了，霞之丘可别因为踹他而自己失去了平衡才好。
最后的那一个刹那，脑子里想着的尽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
然而
“笨蛋。”
预想中的重击并没有等到。
冲锋而至，霞之丘在他身后将他抱住。
温香软玉贴伏整个后背。
因为这个，姬小路的身体，紧张到一刹那绷直。
女孩踮着脚尖，那一声轻轻柔柔的“笨蛋”，萦绕于他耳畔。
“你……为什么……”
女孩子的体温、体香与触感，全都能清晰感觉到，姬小路脑子因而有些乱。
他开始搞不明白了。
霞之丘在做什么？
不按照系统说的去做的话，脑袋可是会痛到像是要裂开的！
“不为什么，因为喜欢……喜欢你啊，姬姬君、姬小路、大变态……”
“学姐，你醉了。”
姬小路试图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
“我没醉！”
却被对方这样子用力地反驳了。
怀抱着他腰际的双手，一瞬间勒得更紧、更紧，看起来明明不像是有这么大力气的人啊。
“学姐，你应该知道的……”
能感受到对方的认真，姬小路面上挂着的只剩无奈。
“我当然知道！”
却在说到一半时，被霞之丘径直打断，
“但那又怎样？”
“尽管命运跟我们开了玩笑，尽管现实无法改变，我拥抱这命运，接受这现实，并仍旧喜欢着你。”
“秋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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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百五十九章 还是会想要拥有
但我不能喜欢你啊……
不是“不”，而是“不能”。
背对着霞之丘，姬小路咬住下唇。
十指下意识攥紧，指甲盖刺进了rou里，却感觉不到疼。
喉咙就像是被沙石堵住般，这种时候，他连开口都没办法再做到。
……
喜欢一个人，也需要能力。
而那种能力，他没有。
偏偏没有。
尽管拥有了系统的他，看似无所不能，只要足够变态。
但其中并不包括喜欢。
也许，是他唯一做不到的事情。
……
“喂，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话了吗？在这种时候沉默，太过失礼了吧？姬姬君。”
【叮！】
【请揍他丫！】
【倒计时】
【3、2、1！】
“唔……”
极力隐忍的痛呼声，未被姬小路察觉。
只感受到了从身后传来的，更加用力的环抱。
“醉酒后的胡言乱语，清醒后就一定会忘记，你什么也没说过，我什么也没听见，明天，又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崭新一天。”
没法做出更好的回答。
或许从某种程度而言，姬小路反而是最冷酷无情的那一个。
“很抱歉，做不到，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姬、姬、君！”
像是要撕裂脑壳般的疼痛感，反而让霞之丘变得更加偏执与义无反顾。
脑门沁出密布的汗渍，恍然未觉。
像是拥抱太阳一般，她将姬小路与疼痛，一起紧拥。
不能松开、不能松开！
一松开，或许就再也没办
法拥有。
“能做到，一定能做到，必须做到！你可以的，我可以的，我们都可以的！因为……人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姬小路的声音就仿佛经过了烟熏火燎一般，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暴躁。
这一年多以来，他就是这样撑过来的啊！
哪怕午夜梦回负情绪再怎么bào棚，但人前人后，也必须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已经习惯了，并且做得越来越好。
“所以说，你就没想过要换种活法吗？！”
已经将情绪管理什么的统统抛到了脑后，霞之丘的声音中，暴躁的情绪比之姬小路更甚，
“总是要将身边关心你的人、对你好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推开，你不就是觉得不该把任何人卷进来吗？”
“但是，你真的做到了吗？”
“不，或许我应该问的是”
“你真的做得到吗？真的能做到吗？”
“椎名真白、青山七海、雪之下雪乃，甚至还有英梨梨，她们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啊？”
“你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啊！”
“将别人卷入进来了又怎样，将别人卷入进来了又有什么不好？”
“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想法！你想的只是你自己！”
“我告诉你！我啊！就是想要被你卷进去啊！”
“都说了，因为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被卷进去。
而就算很痛，也还是喜欢。
……
【叮！】
【叮！】
【叮！】
系统的提示音一声响过一声，脑内的疼痛感如层层叠叠的海潮般，愈发的翻滚汹涌。
横冲直撞无法无天，疼痛感在脑袋里肆虐。
霞之丘抱住姬小路。
不为所动。
……
“你真是！”
胸口闷得发慌，姬小路很想要说些什么，临出口了，却又不知道究竟该说些啥。
身体好似一忽儿间被掏空，居然再也提不起力气，像是要溺死在对方的怀抱中一样。
凉凉的月色下，唯独这里，柔软温暖，如一块软玉。
先前的暴躁与不耐，在此刻尽皆冷却了，最后变成一声叹息
“哎……”
姬小路垂下头，
“选喜欢的人，就像是在做选择题，选对了就加分，选错了就扣分，但是，在jiāo卷之前，你还有更改答案的机会。”
“早就jiāo卷了啊，一直在等着你批改。”
霞之丘的回答不见任何犹豫。
“怎、怎么样？多少分？”
都说痛到一定程度会产生幻觉。
也许还真是。
痛到意识模糊时，霞之丘仿佛看见姬小路转过了身来，将她反手抱住，紧紧相拥。
露天的澡堂起了微风，木质的门框因而哗哗作响。
稀薄的月光被这夜风吹散，卷进朦朦胧胧的温泉水雾中，如梦似幻。
……
“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也想知道答案……”
依稀间，好像听见姬小路是这么开口的。
姬小路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处。
当霞之丘扬起脸时，恍惚中，好像看见姬小路在哭。
没有发出任何抽噎的声音，一个人悄无声息的。
又或许只是她看错了。
……
“我好痛。”
霞之丘终于没再忍着。
因为现在，她更希望姬小路能稍微哄下她。
一下下就好。
毕竟，她也只是个女孩啊，恋爱中的女孩，渴望被人疼爱。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那种痛，有多痛……”
姬小路摸着她的头，颤抖的指尖顺着她刚洗过的湿润秀发轻抚而过。
“你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
没有人能知道，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的痛楚。
于是，下一刻，霞之丘张口咬上姬小路的肩膀，后者算不得宽厚的右肩，转瞬间印出两排工工整整的牙印。
痛的时候，都说随便咬些什么会好受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明明有更好的止痛的方法。
姬小路伸手，不动声色，抓住霞之丘的手腕。
“嗯？不要……”
后者似有所觉般，错愕地抬起头，看向姬小路。
“没事的，反正我不怕痛。”
姬小路的笑容温润柔和，徐徐绽放。
就像霞之丘经常在这个变态身上看到的闪光点一样，明亮而耀眼。
让人欢喜，又让人心疼。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