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何这般失败,竟连几个孩子都如此厌恶于他!
沐云书见娄鹤筠没有反对,便再次朝邻里们行了一礼,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邻居们只有唏嘘和同情,几位热心大婶一边劝慰着沐云书,一边护着她离开了这里。
沐云书走得丝毫没有留恋,好像抽走了娄鹤筠眼底最后一丝光亮。
沐云书虽然离开,但众人并没有散去,茹风阁的火还没有熄灭,因为有酒和木炭的缘故,反而越烧越旺。
好在家仆们冲进去的早,已将里头昏迷的女子救了出来。
无法灭火,铺兵们就改变了救火策略,将周围铺了沙子,以免火势蔓延。
如今能做的,就是等那火烧无可烧,自己灭下来。
许氏不想再让儿子被人笑话,瞪着地上跪着的楚曼娘,厉声道:“吴妈妈,把这个贱妇拖去沉塘!”
楚曼娘就知道许氏不会放过她,她一手死死抱着欣儿,一手拉着娄鹤筠的衣摆,哭道:
“不要,不要杀了我!我没有引诱二爷,这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
许氏可不想听楚曼娘狡辩,如今楚家都不认楚曼娘了,她又做出这样的丑事,把她沉塘都是便宜她了!
娄欣儿见许多婆子朝娘亲走过来,吓得哇哇大哭,大叫道:
“你们放开我娘亲,放开她!不然等我以后嫁给有钱有势的人,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楚曼娘则满眼哀戚地看向娄鹤筠道:“二爷,你说句话!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么?”
娄鹤筠虽怨楚曼娘,可见她这恐惧到极点的样子,还是越不过自己的良心,跪在地上朝许氏重重磕了个头。
“母亲,是儿的错,都是儿的错!放了她吧,放了她吧,给她留一条活路!”
他把脑袋磕得砰砰作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心痛。
听着那一声重过一声的磕头声,许氏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次实在没能撑住,嘴角一抽,流着口水晕死了过去!
茹风阁外的闹剧沐云书没有看到,也不想再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不到半个时辰,邻居大婶和丫鬟们就已经帮她整理好了马车。
沐云书感谢了那几个婶子,并叫翠玉几人拿了几根老参送予婶子们作谢礼。
婶子们本不打算要,但沐云书说以后还希望能走动来往,那几个婶子想到沐云书家中是开药铺的,以后可以关照她的生意,便都收下了。
几个邻居走后,功成身退的阿旺也溜了过来,沐云书揉着它的小脑袋,夸道:“阿旺真棒!”
阿旺立即臭屁地坐得笔直,黑黝黝的眼睛里满是自豪。
“瞧把它神气的!”翠玉笑着说了一句,又怕被人瞧见,就先一步将阿旺抱上了马车。
沐云书看着院子里那几个对她依依不舍的小丫鬟还有垂头丧气的罗三,安慰道:
“别急,你们再等等,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你们接走的,相信我!”
这几个小丫头和罗三都是娄家的奴婢,身契不在沐云书这里,所以她不能把他们一起带走。
小丫头们哭得眼睛都肿了,却什么要求都没有跟沐云书提,只挥手道:
“二……不,沐娘子,离开娄府,一定要幸福!奴婢们会为您祈祷的!”
翠玉鼻子发酸,瞪着几个丫头凶道:“都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招谁呢?小姐都说会来接你们的,都给我回去乖乖等着!”
几个丫头都怕翠玉,被她骂得脖子一缩,乖乖退回了几步。
罗三失笑,拿起马鞭对沐云书笑道:“主子,奴才送您一趟再回,您可要记得早点把奴才带走!”
这话让众人都笑了,分别的气氛也就没有那般伤感了。
等沐云书坐稳,罗三便挥动了马鞭,车子很快就驶出了西武街后巷,将依旧乱糟糟的街道越甩越远。
等马车拐出了巷子,阿泗也从围观群众里退了出来,回到了墨归身边。
“爷,奴才表现得怎么样?”
阿泗就是人群里煽风点火的那个人,他对自己刚刚的表现颇为满意,只是感觉心中还是堵着口恶气。
“奴才真是开了眼,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家!那娄二,哦不,应该叫沐娘子了,她可真太愚善了,竟忍了这家人这么多年!”
“愚善?”
墨归喃喃了一句,这世道不就是想把女子都培养成这个样子么!
不过,他倒不认为沐云书愚善,今天这事看似巧合,又有哪一幕没有这女人的手笔?
“你不要被她的表象蒙骗了,她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阿泗不解道:“爷觉得这一切都是沐娘子设计的?她怎么可能让娄二爷带着楚氏私奔!?”
墨归抬起墨色瞳仁看向远方。
“谋攻之法重在攻占心智,那女人从马球会开始,就一直在扰乱楚氏和娄二爷的心智,她每向前
走一步,都是在推对方走到悬崖边,直到退无可退,狗急跳崖!”
马球会是他所看到的,也许这时间还会更早。
她的目的可不是和离,而是让对方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这女人可不是好招惹的!娄家的事估计还没完!”
给出了这么个结论,墨归翻身跃上了马背。
阿泗挑了挑眉,他家爷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谁吩咐他帮忙起哄的,还特地找了西武街军巡铺管事的,提醒他们认真执勤!
可爷说不招惹就不招惹吧,回头将阿旺那小东西接回来就是了。
阿泗拽着缰绳也翻身上了马,随着墨归一起离开了西武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