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女焱师各自离去,去时的脚步,相较来时则更见沉重了几分。
等到白玉衡送走了两人时,已是傍晚,但客栈后院的客人仍旧是络绎不绝。
“硫炎灵萜。”白玉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以你和剑非道的积分,换取此物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不过白某给你一个选择。”
“选择?”任平生和剑非道闻言,皆是面露疑惑神色。
“任平生,你所梦寐以求的硫炎灵萜以及一段与伱有关,你却不知的过去。”白玉衡抬手,一个木匣和一个七彩光球幻化而出,悬浮在任平生的面前。
白玉衡的说法,不仅没有解决任平生的疑惑,反使其心中疑惑倍增。
“白先生能否告知,是何等样的过去?”任平生问道。
白玉衡摇了摇头,“想知道,选择不就是了。”
“白先生。”此时,一旁的剑非道见此情形开口道,“加上吾之积分,也无法同时将两物都进行兑换吗?”
白玉衡默默又饮了一口茶,平静道:“当然不行,若是要兑换硫炎灵萜,你们的积分点自然足够,但这段过去的价格,已经是白某打折放送了。”
“这……”剑非道闻言迟疑,将目光投向了任平生。
他知道此事最终还是要任平生来自行决定。
而就在这时,后院内又一个柔和温婉的声音,伴随一阵清爽香风来到。
“不知,若是加上红尘雪的积分点数,是否足够?”
此时的红尘雪已换回了一身翠裙的装扮,像极了养在深闺中,学习诗词书画的大家闺秀,全然看不出聚窟洲内游剑翩然的样子。
而在她身旁,贺楼琼宇仍是一袭白衣白裙,乌发随风而荡,神情冷淡,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
“算上洛神的,倒是够了。”白玉衡摇着扇子,感觉视力都好了许多。
果然还是美女养眼啊。
只是可惜,霁无暇和舍脂多还未得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不过红尘雪,你确定要放弃获得你父亲下落的机会吗?”白玉衡看些红尘雪问道。
映朝阳……
任平生的眼神深处一抹异色闪过,“鸿雪,不可,好不容易有机会找到大哥下落……”
“叔父,不必担心。”红尘雪说道,“多年叔父皆受寒气所扰,如今有机会摆脱寒气困扰,岂能轻纵。”
“至于那一份过去,吾相信白先生既然拿出来了,必然有其缘由,若是错过只怕更会追悔,至于父亲下落,吾会再设法。”
“可……”
任平生还欲再言,红尘雪再度开口道:“叔父放心,父亲下落,鸿雪自有办法。”
“这,好吧……”任平生踌躇为难,还是说道,“待伤势痊愈,吾也会全力找寻大哥下落。”
“多谢叔父。”
“好,既然你们几位认知达成一致,白某便做这个好人。”话语落,白玉衡运转玄能,悬浮于空中的七彩光球化作虹光笼罩任平生,梵唱钟声回荡任平生耳畔。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一阵白光之后,任平生眼前所见,是一片熟悉的场景。
“荒芜禁窟,以及……”
诡异绮丽的山洞内,各类宝物散发宝光,而在那诸多至宝之上,如同一座肉山盘腿而坐的生命,却是一个非人非魔,非圣非仙的怪物。
“夸幻之父!”
此时又听闻一阵脚步声,回头看去,正是此生最熟悉的故人之一。
“映朝阳……”
……
……
“行者他,无碍吗?”客栈后院之内,剑非道看着被虹光包裹其中的任平生,有些担心的问道。
对此,白玉衡摇了摇头,一派从容说道:“放心,不过只是一段过去,你可以理解成任平生正在看一场剧,仅此而已。”
“是。”剑非道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下来。
这时候的剑非道,经过道镇伏魔崖时间不短的修身养性,相较万堺的剑非刀时期,已经沉稳了许多。
白玉衡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红尘雪,“芳菲主人,看来是已经有所决定了。”
“是。”红尘雪点了点头,“先生相邀,红尘雪岂能不应,只是那一派衰微许久,不知是否有新人才出世,一问顶峰。”
“放心,白某所要的是足以载入史册,流传后世的精彩对局,在对手挑选的方面,白某自然也会精益求精的选择。”
“如此,能否请白先生直言相告了?”
“莫着急,莫着急。”
白玉衡摇了摇头,一指任平生说道:“等他看完,一并说也不迟啊。”
“嗯?”
话音方落,却见虹光散去,任平生踉跄往后跌退数步,一向潇洒快意的行者,此刻
眼中尽是黯然、懊恼与悔意。
“啊,吾……噗!”
手中的青竹杖,勉强支撑站稳自身身躯,嘴角一抹鲜红流淌而下。
“行者!”
“叔父!”
剑非道、红尘雪见状连忙关切,然而此刻看到剑非道,任平生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惭愧;面对红尘雪,更是愧疚难当。
“我……白先生,方才我所见……”
“不用问了,都是真的。”白玉衡摇着扇子,慢悠悠的说道。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枝欲动春风寒。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白先生,这到底是……”红尘雪、剑非道皆是心中疑惑,任平生到底看到了什么,缘何神情突然大变。
“这嘛……行者,让剑非刀陪你去喝一杯可好?”
“吾……”任平生握紧了青竹杖,心中的懊悔难以言表。
“好。”
虽不明缘由,但此刻任平生的状态,令剑非道想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还是剑非刀的自己。
“行者,我们,去喝一杯吧。”
“我……”
任平生摇了摇头,“任平生,岂是不敢面对自己过错之人。”
“错了便是错了,是任某,该多谢先生,至少在任某铸下大错之前,及时提醒。”
说罢,任平生对着白玉衡躬身一礼。
白玉衡的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如同白天,他看到乐寻远作出选择时一样。
他不会去非要挽回什么,抢救谁人,但是在这些人,做出了足以改变其自身命运的抉择时,他作为穿越者,心不可避免的也有满足和感动。
“时辰不早,箪瓢饮,备宴吧,此事,吃完饭,慢慢说。”
既然你们都那么想知道,那白某可就偏要卖个关子了。
至于此时的任平生是不是能吃得下,没关系,喝酒一样能喝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