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各门实战考试,努尔虽然没有表现的像神圣魔法那样夸张,但同期依然没什么考生能比得上他的表现。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粉红小虫总结道,“我觉得你可以做好准备了。”
“什么准备?”
“你成绩第一名应该没有悬念了。表现如此优秀的你,毫无疑问会引起学校管理层与外界的注意。”
努尔微笑道:“正好。”
当所有考试都结束后,普尼斯贵族魔法学院开始了时长三天的成绩统计。
所有考生都回到家中,忐忑不安地等待学院的通知。如果没通过考试,学院会寄来一份回执,礼貌地告知考生结果;若通过考试,学院则会寄来一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
无论是回执还是录取通知书,都装在一模一样、风格典雅的信封里,外观上看不出来端倪。
拆开信封的过程相当于开盲盒,也是普尼斯港的考生们最紧张的时刻。
每年拆出烫金信封,高呼着“噫,好!我中了!”随后又哭又笑甚至陷入晕厥的平民考生们不在少数。
这不奇怪。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经过长年累月的坚持与努力,经过数轮大考的筛选,终于彻底改写了自己与家人的命运。
三天后的傍晚,努尔与粉红小虫正坐在沙发上,讨论学院的相关事项:“后生,凡是成功毕业的学生,最差也能直接去军校当军官,吃上国家饭。
“而平民出身学生的毕业率,每年几乎都是百分之百。”
努尔饶有兴趣地说道:“居然都这么努力?考试如此难,学校毕业标准不应该高么?”
粉红小虫甩了一下尾巴:“虽然学院的课程难度很高,但因为要考虑到那帮免试入学的贵族子弟,毕业标准设计的非常宽松。”
“然而即使这样,每年还是近有三分之一的纨绔子弟无法达到毕业标准而不得不留级。”
努尔乐了:“那最多可以留级多少年?”
“我也不知道。”粉红小虫伸了一下懒腰,“反正留级到一定年限后,学院抬都要把留级生抬毕业。
“如果贸然开除贵族子弟,那学院就可能摊上麻烦,甚至与贵族门阀结仇。一向在上层权利斗争中秉持中立态度的学院,能一直维持良好的口碑也在于此。”
普通人梦寐以求,挤得头破血流的阶级跃迁途径,对贵族来说唾手可得,甚至不屑一顾。
“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罗马,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是骡马。”
努尔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的名言,咧起嘴角,无奈地笑了一下。
可以大致想象王国的上层是何种状态。
“这个世界已经腐朽了很久。”粉红小虫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道,“我之前还为普尼斯港新事物的出现短暂地激动了一阵,现在也想明白了,这改变不了本质。”
一人一虫聊天时,芙萝尔穿着一身女仆装,忽然急匆匆地小跑进了客厅。
“主人,你的信!”
头枕在努尔腿上打盹的琥珀立刻惊醒:“是学院的信吗!”
“是的。”努尔接过信封,观摩着封面精致的学院正门黑白铅笔绘与烫金校徽。
“设计的很不错。”
粉红小虫从他的肩膀上探出脑袋:“每年的设计都不一样。我上一次看到学院回执信封是几十年前,那时候是油画。”
努尔摸着信封。它鼓鼓囊囊,似乎不止一张录取通知书。
他硬化指甲,将其变得薄且锋利,内心毫无波澜地切开了信封的封泥。
里面除了一张醒目的烫金的录取通知书外,还有一袋包装精美的糖果,学院大门的微缩模型,与额外几张书信。
粉红小虫摇头晃脑:“啊,无论是录取通知书还是回执,他们也喜欢塞一些零食玩具,每年应该都不一样。”
“……还挺有人情味的。”努尔意兴阑珊地将糖果、模型与录取通知书递给了期待的琥珀,转而阅读那些书信。
“是第一名!第一名哇哇哇!”
琥珀无比激动地挥舞着录取通知书,在客厅里蹦来蹦去:“我知道亲爱的努尔很优秀,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夫人,请小心别摔了。”芙萝尔赶紧将娇小的琥珀搂在怀里。
“妈妈,注意一下形象,别让芙萝尔太烦恼喔。”努尔随口说着,读着书信,脸上露出了微笑,“很好。”
这几张信分别是额外通告,奖金领取通知以及学院管理层的邀请函。
通告上说明,前一百名的学生,会被分配到教师设备资源条件与学生待遇更好的贵族班级,与那些贵族子弟一起学习。
奖金领取通知则告知他,凭第一名的成绩,正式入学后可以领取总共三千枚金币的奖学金。
最重要的便是邀请函。在办理入学手续前一天,学院管理层邀请努尔进行面对面会谈。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粉红小虫淡淡地说道。
……
入学前一天,普尼斯贵族魔法学院行政古堡。
努尔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注视着种族各异的校董们陷入沉思。
他们都是声名显赫的贵族。其中还有两名上位种族,三名银级冒险者。
一位外观已经接近有翼龙形态的蜥蜴族长发话了:“你是说,你打算安排你的同族亲戚,在本学院开零食店?”
“嗯,利润三七分成。”努尔补充道,“学院分走七成,我的亲戚只拿三成。”
校董们有些疑惑地互相望了一眼。
一名剑士装扮的人类指出:“校内直接开零食店会耽误学生们的学习。”
努尔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说:“您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但是没有零食店不代表学生们学习会更认真。
“这是我做的一份报告。内容包括学生们通过各种途径将零食带入校园的数据,以及学生们对校内零食店的请愿书。
“请您过目。”
暑假期间,努尔并未陪琥珀购物也是这个原因。他通过走街串巷与当地人交谈,以粉红小虫的信息感知能力为辅,亲自登门拜访了大量在校生的家。
也多亏了努尔的颜值,很多学生未直接拒绝他,而是愿意与他交流。
“校内零食店?精灵学弟,你要真能开,我管你叫哥!”
“只要签个请愿书的名字么?不用游行?”
“我能不能对零食种类提点意见?”
……努尔借此拿到了不少数据,还认识了众多学长学姐,甚至与部分人(主要是学姐)互留了联系方式;另一方面,通过粉红小虫的辅助,努尔也顺势找到了多条稳定的零食供货渠道,相当于一举多得。
校董们接过厚厚的报告,开始翻阅。
“这帮兔崽子怎么不把偷带零食进教室的心思放在学习上?”
“啧,居然还写信让远在王都的父母用飞艇空运零食……”
“请愿书居然有这么多人?”
他们望向努尔,他面不改色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复,仿佛胜券在握。
“与其让学生们浪费更多精力,通过各种手段带零食入校,不如直接在学院内开零食店,更方便地满足他们的需求……”
“堵不如疏。”
“如果真要开零食店,肯定不能上架无认证的食品……”
“如果校内开店,上课吃零食的现象应该会变多。所以我持反对意见……”
“可以上架学院下辖的食品工厂的产品……”
校董们谨慎地讨论着,权衡着利弊。
剑士告知努尔:“倘若学院同意开店,你的亲戚也不一定能当店主。
“努尔同学,你还未告知学院你隶属于哪一支精灵聚落。如果你愿意提供相关信息,经由学院证实后,我们会酌情考虑。”
努尔淡淡地回应道:“剑士阁下,我一直与我的亲戚相依为命,不存在让学院可能难堪的家族背景。
“在学院期间,我想保护亲戚的人身安全,所以有了让她入职学院开店的想法。”
反正他与琥珀的信息瞒不过学院的调查,不如以退为进主动示好。
努尔入学考试的实力摆在那里,突破上位种族,将来成就一番事业的可能性极高,再加上他确实不存在背景,也没有明面上的仇敌(学院已经调查过,王国的权贵阶层未曾听说过努尔这号人物),学院比起顾虑,更好的操作便是拉拢他,让他对学院产生归属感。
这也是普尼斯贵族魔法学院,对于没有背景的天才的一贯处理模式。在场的校董中,有两位经由这种模式培养成功,干出一番事业后再反哺学院。
学院对他们而言,已经成为了家一样的存在。
果然,剑士不再反驳,若有所思。
外表年纪最大,头发与胡子均已发白的老魔法师发话:“校长既然不在,按校规我们投票决定吧。”
结果很明了,多数票通过。
“恭喜你,努尔同学。”慈祥的老魔法师站起身,与努尔握手,“我见过很多优秀且各具特色的平民学生,但他们大多没有你这么强的社交能力,也不具备你这种独特的思维模式。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发生重大变故,你的前途将不可估量。”
蜥蜴族长点头道:“其实面对面会谈是学院的一项传统,每年都会邀请入学考试前三名分别进行会谈。
“其他两人都在介绍自己的学习目标与人生理想,只有你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努尔起身行礼:“非常感谢诸位老师的理解与支持,愿意给我平等对话的机会,甚至耐心地听取我的诉求。
“学生不胜感激。”
校董们与努尔谈好了校内零食店的各项细节,并签了几份商业合同。
一直到很晚,努尔才回到家门口,注意到芙萝尔已经雇佣了数辆运输马车。
她微微提起裙子,优雅地行礼道:“主人,一切均按照您的安排进行。”
“芙萝尔,你做的很棒。”努尔经过她身边时,顺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芙萝尔的脸再度染上一层绯红:“您满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