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奴隶的职责么。”努尔对此并不意外。
“是的。”芙萝尔低下头,似乎有些羞于直接撞上他的视线,“如果主人愿意的话……”
“是一号教你的?”
芙萝尔愣住了。她有些木木地望向面色平和的努尔。
“是……是的。她说只要我主动,能给主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躺在床上的努尔轻轻地叹了口气。
“坐到床边上来吧。睡之前先陪我聊会天。
“我想先更多了解你。”
芙萝尔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坐到努尔的身边。距离近到努尔只要一伸手,就能把她抱入怀里。
努尔的后脑勺枕着自己的双臂:“能讲下故事么?你自己的故事,一号的故事。”
“抱歉,主人,我不是很擅长讲故事,如果不合您的心意敬请原谅……”她的神色有些慌乱。
“没事。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听故事。”
芙萝尔垂下眼帘,仿佛在琢磨用词。
她清了下嗓子,开始淡淡地叙述着自己的经历。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芙萝尔记事起,她就已经被转手多次,从王都一路卖到普尼斯港。
“绝对的美人胚子啊!”“这是货真价实的极品!”奴隶主们为她的潜力感到窃喜,并标上更高的价格再卖出去。
年幼的芙萝尔成了一个人气飙升的奴隶,被大肆炒作价格,辗转在各地的知名奴隶卖场与宴会里,无数达官贵人对她评头论足。
坐拥极高的身价,她已然脱离了奴隶的身份,成为了类似古董的收藏品。历代奴隶主中即使有真正馋她身体的萝莉控,也不敢对她贸然出手。
一旦出手,她就不再具有所谓的收藏品的性质了。如同碎裂的古董,一文不值。
于是,小芙萝尔的童年大部分时间,就是被拴上锁链,被形形色色的奴隶主带到各种或私人、或正式的场合去炫耀展览。
她被奴隶主们教导了很多技艺。舞蹈、走秀、表演、杂技……更神奇的是,小芙萝尔确实具有相应的天赋,每次都不会让主人失望。
她因此名噪一时。
小芙萝尔一度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一生的大部分时间永远都在不同的舞台上,为看似不同,实则没什么本质区别的达官显贵们表演。
但泡沫终究有吹破的那一天。
她的价格太高了,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应有的价值。
当教会奉着神明的旨意,下令全面禁止炒作奴隶,整治乱象,对奴隶进行统一定价后,小芙萝尔的倒数第二任主人疯了。
“婊子养的贱种,为了你,我把所有的家当都赔得精光!都是你这个吞金兽害的!你该死的把钱给我吐出来!”
他面露狰狞,向懵懂的小芙萝尔逼近。
“对,对不起,主人,这都是我的错……”她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连忙乖巧地低头道歉,祈求奴隶主息怒。
可回应她的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芙萝尔倒飞了出去,整个人几乎快被扇聋。她的头嗡嗡作响,鼻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裳。
小芙萝尔连忙爬起来,浑身颤抖地匍匐在地:“对不起,请您息怒,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对不起……”
她也遇到过脾气暴躁,喜欢揍她的奴隶主。只要自己一直诚心道歉,主人会逐渐平息愤怒的……
主人飞起一脚,踹到了她的胸口上。
小芙萝尔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飞到空中,又因为脖子上牵着锁链,身形猛的一滞,狠狠地砸在地上。
“啊呜!”
她痛哭出声,胸口几乎快要散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的肋骨被踢断了好几根。
“请您原谅……对不起……”她淌着鼻血,再次艰难地跪在地上,对癫狂的主人求饶道。
“原谅?”主人重复着这个词语,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当然可以原谅。钱,我要钱。
“只要你把我的损失,把我的钱还回来,我就饶了你。”
芙萝尔磕头如捣蒜:“我会尽快想办法,会帮您挣钱的,一定会让您满意……”
“你个下贱的废物能挣个他妈的屁的钱!”
一声歇斯底里的巨吼响彻房间,将小芙萝尔吓得缩成一团。
“你不过就是条会讨主人欢心的狗,除此之外你一文不值!”主人喘着粗气,额头青筋突起,双目已然发红。
“你的最高价不是快接近身体等重的黄金了?大家都这么说,你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黄金!
“我问你,黄金呢?”
主人大口地喘息,嘴大张着,往下淌着口水。他勉强维持着笑容,面部肌肉止不住地颤动着。
他神经质地四处张望,一把抄起了桌上的匕首。
“我怎么没想到啊?你的血管里既然流着黄金,那把它放出来就行了,呵呵……”
主人面露微笑,缓缓地举起匕首,向小芙萝尔步步紧逼。
注视
着此情此景,小芙萝尔的瞳孔猛地扩大。
她见过一个虐待狂奴隶主,一边笑着告诉自己“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噢”,一边用小刀将一名可怜的奴隶活活剐死。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但她清楚自己绝对会被主人杀死!
她想起身逃跑,但脖子上的锁链却拉住了她。主人将锁链在左手上缠了好几圈,猛的一拽。
“啊!”小芙萝尔吃痛地尖叫一声。她被粗暴地拽了过去,跌倒在主人的脚下。
“你想跑?”
听着主人似乎稳定下来的语气,她连忙抬起头,语速飞快地说道:“对不起,主人,请您饶恕我……”
匕首直直地扎进了她的肩膀。
“啊啊啊!!!”小芙萝尔发出了高亢的惨叫,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随着匕首拔出的动作,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到了主人的裤腿上。
“你想逃跑?”
主人不紧不慢地询问,又是一刀扎下,将她一只手的手掌心钉在地毯上。
“啊……对不起……呜啊啊!”小芙萝尔的身躯抽搐着,大脑已经被痛觉完全占领,无法思考,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黄金呢?怎么还是奴隶低贱的血啊?我的黄金呢?”主人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发红的眼睛移到了小芙萝尔剧烈扑腾的下半身,“哦对,我还没享受过一回,把你个贱种当价值连城的宝物捧了这么久,我真是个白痴啊……
“奴隶的本职不就是为主人处理欲望么?”
他将刀放到桌上,随后哆嗦着解开腰带,开始脱裤子。
“流了这么多血,再不快点就……”
小芙萝尔瘫在地上,持续地惨叫着。她唯一能察觉到的,就是自己正飞速地流失着生命。
“啧,吵死了。”
主人又一次拿起桌上的刀,摁住小芙萝尔的头颅,扒开嘴,将匕首径直戳进去,扎穿了她的舌头与下巴,直抵喉咙。
“……”
超过神经承受上限的剧烈疼痛涌入了小芙萝尔的大脑。她直接昏死过去。
“好像过火了。无所谓,这是我的东西,随便怎么糟蹋。
“反正我的一切已经完了。”
主人无所谓地褪下她的内裤,分开双腿,自己则半跪在地上。
“趁还没死透,赶紧……”
“唰!”
他忽然双目圆睁,整颗头颅掉了下来,在地上骨碌地滚了几圈,惊恐的神情注视着自己剩下的身躯。
他还没倒下的身体后站着一个矮人。是一个戴着黑兜帽的黄发萝莉。
萝莉握着一把匕首,一脚将喷着血液的无头身体踢到一边,熟练地将一个尖锐的倒十字架插进尸体的屁股。
“目标已刺杀,献祭完成。”她低声说道,“愿伟大的暗神享用此次血祭盛宴……呃……”
她有些为难地注视着因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濒死的小芙萝尔。
“真是可怜的孩子,被信奉伪神的邪教徒如此折磨,就这样死去也太憋屈了。”
……
“哟,你醒了。”
小芙萝尔迷糊地睁开眼,看见了一张有着些许雀斑的陌生的脸。
她有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黄发。
小芙萝尔挣扎着想开口,却感觉到咽喉与舌头处传来一阵剧痛。
“你还不能说话,神圣魔法只是治好了表面伤,并没有完全治愈你,你得再躺几天。”黄发萝莉微笑道,“就因为是伪神,所以祂的法术才有这么多的限制。
“如果你信奉了伟大的暗神,就能迅速用血祭仪式治愈你了。当然,我们可不像伪神的专制教会,不会强迫你转变信仰。”
“啊,说了这么多,忘记自我介绍了。你可以称呼我为一号。”
黄发萝莉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嗯,至于你就是八十六号了。第八十六位孩子。”
小芙萝尔默默地注视着她自言自语。
“八十六号有点麻烦……得给你取个方便称呼的临时名字。”
黄发萝莉正好瞥见床头柜上插着一束鲜花的小瓶子,眼前一亮:
“那就叫你芙萝尔吧!”
……
休息几日后,小芙萝尔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与黄发萝莉攀谈后,她便知晓了萝莉的身份。
黄发萝莉明面上是一名奴隶,同时也是一名奴隶商人;实际上,她信仰着暗神,并隶属于规模庞大的暗神教徒组织。
但她从未强迫小芙萝尔信仰暗神。
“无信仰挺好的。”萝莉商人解释道,“虽然组织的大家都团结有爱,但我们心里清楚,信仰暗神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的主人总是对我强调,我们侍奉伟大的暗神,获得祂的力量,正是为了清除伪神那些虚伪的信徒,让世界回归均衡。
“这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们只是以一种更暴力、更极端的方式来对待暴力,毫不顾虑伤害平民。”
小芙萝尔眨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