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后院中,奢华的书房突然炸开,一个壮汉喷血倒飞出门外,落地便没了气息。
外面数百护卫一言不发站在一起,迎接此间主人的咆哮。
“那么多人就这么失踪了?”
“昭儿和三王子不见踪影,连崔荣那个老妇也是。”
聂志忠面色狰狞,自家老四才刚跻身吏部侍郎之职,正是安插人手的好时机。
转头就人间蒸发了,还是在自家地盘上带着石国王子一起消失,这让他如何给人家交代。
“川介君,还请稍安勿躁,放眼整个神都没人敢动我聂志忠。”
身旁的武士川介脸上沉得出水,龙门境三重修为按而不发。
按理说北域使团下午就应该抵达神都,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
自己侄儿还消失了,兄长冈本老来得子对其十分宠爱,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了,心中预感越发不祥,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左相阁下,此事最好如你所言,否则我兄长必将亲自提石国百万大军来讨个公道!”
川介说完便起身隐于黑暗,举止悄无声息连灵气都没有一丝波动。
聂志忠深吸一口气,怒气收敛神色尽是温柔:
“阿冷,有劳你你亲自去岐王府打听一下,他的触角遍布神都,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要注意安全,莫教老夫担忧。”
一位红衣冷面的阴柔男子面带浅笑应声消失在屋内,龙门境初期修为一闪而逝。
“发动府上所有人包括长期的暗线明探,即便是将神都反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
“不行,只能是活的,不然老夫扒了你们的皮!”
大片护卫倾巢而出,将神都闹得人仰马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都知道左相家丢了个儿子,冷眼旁观者有之,拍手称赞者亦有之。
直到繁星亮起,才有护卫回到府邸将探听到的消息禀报给他。
“你是说有人看见昭儿带着三王子,进了御龙卫许浩然的宅院,却不见他们出来?”
聂志忠突兀的站起身来,身旁案几倒塌都顾不上。
“启禀主上,屋内没有打斗痕迹,院中也被挖地三尺,四公子和三王子都不在彼处。”
“但是也无人看见他们出来,那个御龙卫叫徐许浩然,也一并消失了。”
聂志忠跌在椅子上,心里的杂念一团又一团。
这是在神都啊,他聂志忠经营了数十年的神都,居然还有人敢杀他儿子。
难道自己的威信都已经没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失神的想道,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威信没了就再难养回来了。
“是谁有这般手段,可以在闹事之中让数十人同时人间蒸发?”
聂志忠喃喃自语,心里闪过一张张政敌的面孔,最后定格在姜太冲满是虬髯的脸上。
“姜太冲定然是你害我昭儿,老夫明天朝会跟你拼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自己和姜太冲结仇已久。
由于彼此政见不合,后者甚至揍过他一拳,好悬没把他打死。
而姜太冲仅仅是被皇帝罚没半年薪俸,这和罚酒三杯有什么区别!
聂志忠越想越气,一脚踢飞案几随后拔剑将书房砍了个稀巴烂还不解恨,又将院内草木斩个精光十分勇猛。
翌日一早启明星微亮,长公主府邸演武场一角。
电猩红杀意浓郁的几乎滴出水来,凌迟睁开眼睛,双眸魔焰逐渐退散,黝黑的瞳孔深邃如同深潭。
掌中魔塔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悄无声息。
“看来得亲自拷问一番血燃那个受害者。”
凌迟沉默一瞬,将其收回玉牌空间之中,随即出发前往永安门。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小轿挂着红灯笼在半空中晃晃悠悠飞行,也有各式飞行坐骑朝着统一的方向而起。
偶有马蹄声、异兽嘶吼声自各处响起,宁静打破逐渐变得嘈杂起来。
这个点出来的都是要上朝的官吏,他们在护卫武修的保护下,快速接近永安门。
凌迟自半空一闪而过,下一刻便已经到达永安门前。
宽阔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文武大臣足有数百之数。
一盏盏红皮灯笼衬着满朝王公贵族的脸,显得十分诡异。
也有他国使团穿着奇装异服,簇拥着自家王朝的旗帜围在一起,丝毫不在意他人之眼光。
其中最为特殊的是北域石国的川介亲王,红黑相间的武士长袍,笼罩着他身材矮小瘦弱身躯,独自一人扶着大旗站在人群中显得无比孤独。
尤其是对比其他王朝使团,别人都是热热闹闹数十人簇拥着自家旗帜人气旺盛。
北域诸国使团被凌迟屠戮一空,连川介的晚辈也惨死其手,搞得他现在连个扛旗的人手也无,凄惨无比。
强烈的反差使
得满朝文武频频回头看向他,他臊得满脸通红, 恨不得把头插进裤裆里。
恼羞成怒间心里狂喷,从自家大哥到自己儿子,再到左相挨个骂了遍。
神识覆盖全场,凌迟仔细观察一众官僚,九天雷神珠时不时震动,无声无息宣布死亡的审判。
相熟的官吏聚在一起细声细语,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左相家出的大事和凌迟的名字。
先斩后奏、逍遥侯、雷霆大将军等字眼被频繁提及,凌迟隐于黑暗悄然注视众官吏的表情,但并无实际用处。
能参加大朝会的大多数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言谈举止不显山不露水,喜怒之表情很难展现在外人面前。
游荡穿行于黑暗之中,将一张张诡异面孔记在心里。
天光渐渐亮起,驱散深沉黑暗。
“咚咚咚!”
最后一丝黑暗消散,洪亮的晨钟声敲响,一队太监自半空飘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