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听见他的话,走过来看向地上昏迷的八字胡男人。
他的脑袋混混沌沌,刚刚那个人除了脸和他一样,其他的哪里都不像。
他把腰间的匕首抽出来,匕首上同样是一朵被染红了两片花瓣的花朵。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刺向八字胡男人的心脏,隐约感觉到手中的匕首传来一道意识,似乎是满意这一次的食物。
姜年不解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手中的匕首有意识,但鉴于自己现在脑袋空空,刚刚那些一闪而逝的画面没有抓住,也就没去在纠结这把匕首的问题。
或许在自己失去记忆前,知道这把匕首是个什么东西,而现在他会疑惑只是他不记得。
铛——!
钟声又一次响起,卡斯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把这个预感说出来,地下躺着本该死去的两个人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金色的竖瞳已经变成红色,细细的红色血气在两人的眼眶中打转。
一道声音在两人的口中发出。
“闯入者……城堡好久没有人进来了,我会找到你们的。”
话音一落两人身体又软倒在地上,卡斯挑眉看向姜年,两人默契的加快脚步离开钟楼。
两人刚进入四楼走廊,就被两个人堵了正着,他们转身往回跑,但楼梯上又有两人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又传出一声惨叫,卡斯抽出腰间的匕首和姜年背靠着。
四个人慢慢逼近,他们两个人反抗但终究不是对手,被按住捆起来带到黑暗的地下室中。
黑暗之中他听见一个女人的低声闷哼,以及男人痛苦的喘息声。
藏在黑暗里的一个男人轻轻拍了拍掌心,整个地下室瞬间明亮起来。
姜年眯着眼,适应了一下突然而来的光亮。
房间里已经有四个人被捆住手脚悬挂在十字的木板架上,而且都是不久之前才见过的熟人。
他刚才听见的声音来自阿蛇和肥鼠。
阿蛇低垂着头,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身侧站着一个女人,他的一只眼眶中是阿蛇独有的绿色瞳孔。
肥鼠被绑住脖子,迫使他抬着头,领口敞开那本该挂着神灵之心的位置上已经被一个血窟窿代替。
而在那血窟窿里还有一只虫子在那儿蠕动,一根血红的丝线握在身旁的人手中。
大个和成功已经遍体鳞伤,昏迷不醒了。
“1……”
“2……”
……
“6……”
“哎呀,一次性来了六个,嘬嘬嘬……,都是为了我的财宝?”
姜年看着他,心里莫名的生起厌恶,有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像是在哪里见过,嘴里脱口而出。
“使者!”
男人走近他,鼻子在他面前嗅了嗅转到他的身后,手掌掐住他的后脖子,一只手扒开后脑的头发。
一个古怪的印记落入男人的眼中,他哈哈大笑起来,又挪步到卡斯背后重复刚才的动作,在相同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相同的印记。
她的笑声更大,更疯狂,双眼充满了血丝。
“祭品……祭品……两个祭品,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整个城堡里,而灯火通明的城堡在这笑声中慢慢的陷入了黑暗,城堡里一切的人和华丽精致的装饰都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最开始推开门时看到的那厚重的灰尘和破败。
恶之身正掐着一个怪物的脖子,准备将手里的匕首刺进他的心脏,而下一秒手中的怪物消失了,他手中正抓着一根腐朽的木头。
举着匕首站在满地灰尘和破败的房间里。
恶之身嘶声将手中的木头狠狠的砸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踹开紧闭的门扬起一片灰尘。
外面的天空渐渐明亮太阳升了起来,恶之身翻着白眼提着匕首冲下了楼。
大厅的雕塑女童身上,多了六个头颅,一女五男,其中一个头颅的脸和恶之身一模一样。
他扬起手匕首狠狠的刺向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头颅,但金石碰撞之声火花飞溅,那颗头颅没有半点损伤。
“废物!废物!……”
他大骂着,骂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之后转身离开。
此刻城堡外的双子城居民已经开始活动。
恶之身就那么提着匕首从城堡布满荆棘的破败墙壁上翻出来,不远处的一个老太太听见动静看过来吓得魂飞魄散。
连忙倒腾着行动不便的腿脚离得远远的,还扯着嗓子喊起来。
“城堡里的东西跑出来……!”
原本热闹的街道听见这喊声先是愣了两秒,然后人群骚动,离恶之身近的人迅速跳开。
原本有些拥挤的街道瞬间让开一条宽阔的大道,恶之身没有理会他们穿过街道。
见他走远,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尽管知道那人可能不是城堡里的怪物,只是帝国日常派进去作死的人,但他
们也不会去招惹,毕竟谁知道这进了那城堡里这走出来还是不是人啊。
这城堡里的怪事儿城里的所有人说的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但好在只要他们不主动进入这个城堡,不去招惹里面的那些东西,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就不会有事。
而就在恶之身走远的时候,原本破败的城堡开始慢慢肉眼可见的变化,破败阴森慢慢消失。
明亮的彩色琉璃窗,焕然一新的钟楼大钟。
钟声庄重悠远,不再像是黑乌鸦的破锣嗓子一般难听,荆棘枯枝染上绿意,鲜艳的花朵缓慢的绽放在其中。
整个双子城的居民看到这个变化也没有觉得惊讶,好像这个城堡本应该就是这样。
城堡的大门打开,佣人提着水壶给围墙和花坛里的花浇水。
没人觉得这有异常,那些关于城堡的传闻也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一辆一辆载着蔬菜瓜果和肉类的马车停在城堡侧门的门口,佣人走出来一趟一趟的搬运着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搬完一袋子哗啦啦响的银币丢到一个男人手中,掂了掂手中袋子的重量,他挥手带着跟他同行的人和马车一起离开。
城堡大厅内王座后的雕塑依旧是那个女孩儿,他身上的那些头颅依旧没有改变,依旧是撕扯着她的身体。
但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个雕像是一个舒展着翅膀,表情温和的神女形象,圣洁庄重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