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扯掉碎布，认真的看向曾经的自己。
“想说什么，快说吧。”
“为什么以后的我会变成你这样？”
阿厄利瞪着他，怯懦胆小此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这样不好吗？”
伪神轻笑挑眉看他，转过身扫过整个城市。
“你知道这里存在多久了吗？”
阿厄利不敢看他，他也没要他答出来什么，自顾自的接下去说。
“这里存在好几千年了，我换了不知多少个祭品的心脏了。”
他盯着伪神，阿厄利的胆小他是自知的，但为什么后来的自己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我是你，你也是我，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挖人心脏的伪神？”
“哈哈哈哈哈哈……”
伪神听见他的话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在笑什么？”
阿厄利皱着眉，不解的看向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
伪神把眼角笑出的泪水抹去，收敛起笑容逼近他的脸，手指捏住他下巴，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这不应该问你吗？哼，我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你可脱不了一点儿干系呢 ……”
“我？”
“算了吧，你知道又怎么样呢？送你到这里的人至少都是不可说的存在，但那又怎么样？你回去之后又改变不了什么。”
“你说改变不了我就一定改变不了吗？”
阿厄利盯着他，他也回视他，噗嗤笑了出来。
“倒是和我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胆小又懦弱却无比的天真。”
“你说改变不了我就一定改变不了吗？”
阿厄利又重复了一遍，伪神拍了拍他的脸捏住强迫他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
深棕色的木头指节，转动手腕发出咔咔咔的木制品碰撞的声音。
“清醒点吧！一旦发生固定了很难改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时间轴上的重要节点了，想要改变根本不可能。”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没法改变？”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试过？我这里的时间按照你的世界来算已经是千年后了，时间差不多了，好好看看他们是怎么献祭给神祭品的。”
他说完松开了他，没了心情再去和曾经的自己辩解什么，碎布又塞回了他的嘴里，接过一大束花转身离开，再出现他已经站在了祭台上。
老头握着的刀已经刺进了姜年的胸膛，鲜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和那些花瓣混在一起。
察觉到背后的目光，大爷加快了剖心的动作，但刺进去的刀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无法再动半分。
姜年抬起头看见站在不远处身着冕服的伪神，嘴角挂着血森然的朝他笑。
伪神走上前，一把推开他，老头退到一边跪下叩首。
他握住刀又刺进几分。
姜年脑中系统的声音终于在伪神握住刀的瞬间响起，金色的符纹在脚下瞬间成型展开。
伪神轻笑摇头似乎在嘲笑他的小孩子把戏也拿出来显眼，金色的符文只是展开的瞬间，就炸碎化成点点金光消散，姜年吐出一口血，血点沾染在伪神身上。
他并没有在意姜年的反抗，不过是蝼蚁死亡之前拼死的反扑不值一提，手里的刀剖开他的胸膛，刀被拔出丢在地上。
血红的魔法符阵在他的脚下开始转动，一朵朵花在符阵里绽放，绿色的根茎蔓延出去，缠绕住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尖细的根茎刺入他们的皮肤。
姜年的心脏被伪神伸手握住，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血液像是凝滞一样让他开始浑身发冷。
心脏的健康活力从他的手传递到他灵魂深处 ，他猛的握紧用力整个心脏被他徒手掏了出来，鲜血滴落顺着他的手臂滑落。
姜年无声的低垂下头，伪神没法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半点生息，才放心的把手中挡住胸口空洞的花被丢到一边，他握着那个颜色鲜艳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往已经没了心脏的空洞塞去。
伪神捂住空洞，还在跳动的心，进入他身体被挖出的空洞的瞬间，心脏的血管像是有生命力一样开始生长扎入他木头的身体。
他变成木头的身体正在心脏一下一下的搏动中慢慢恢复了血肉。
他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花，花瓣柔软的触感是他许久没有感觉过的了。
“哈哈哈哈哈……我恢复了，恢复了！噗——”
伪神笑着，突然一口血从口中喷出，他不可置信的捂住刚刚获得的心脏，心脏越跳越快，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超负荷跳动停止。
伪神跪倒在地上，剧烈的痛苦在他的全身蔓延，撕扯着他的意识。
卡斯跌跌撞撞的跑到祭台边上，手里握着骨剑，斩断还在不停往外蔓延的根茎。
他爬上祭台，一剑刺进那个老头的身体，然后一脚将它踹了下去
，绿色的根茎将它缠绕收紧，变成它们生长的养料。
卡斯提着骨剑向伪神的后背刺去，但根本刺不进去，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保护着他。
“呵呵……别以为……你能趁这个机会杀了我……”
伪神痛苦的捂住胸口，但语气森冷的开口。
卡斯被震开后退几步，手中的骨剑砍断绳子把姜年放下来，他紧握着骨剑横在身前把姜年护在身后，紧盯着伪神。
伪神察觉到了一丝气息，跪在地上仰头癫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幻境啊，哈哈哈……用我的手段对付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凭什么你能用，我不能用？”
虚弱的声音从姜年的口中传出，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捂住皮肉翻卷被剖开的胸膛，慢慢的抬起头看向已经因为心脏而痛苦不堪的伪神。
“虽然是幻境，身体不是真的，心脏也不是自己的，但是被挖心还是好痛啊。”
姜年接着握住身旁支撑着他站立的人的手，“卡斯，你身上有我熟悉的东西，你找到我的刀了吗？”
“对给你，你怎么样啊？”
卡斯慌乱的点头，一把刀柄沾着泥土的匕首塞进他的手里。
姜年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