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一辆黑色斯蒂庞克轿车驶近桥头,来了个急刹车。
一位身穿上校军衔军服、略显肥胖的中年军官急匆匆地下车,直奔还抱着男孩哭泣的少妇。
“处座!”
刘正雄等人立正敬呼。
党务处特务们一看情报处的领导来了,不自然地退后。
洛新成也是心头一惊,眼前这位可是军事情报调查处的副处长,委座的老乡——宁长德,急忙上前躬身道:
“宁处长好!”
“好!好!”
姓宁的处长根本就顾不上他,从少妇手里抱过男孩,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两名日谍绑架他唯一的儿子,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洛新成自讨没趣,悻悻地后退,轻声喝问“夜鹰”:
“你再仔细想想,‘布谷鸟’还有没有接头地点。”
“夜鹰”看着地上“布谷鸟”的尸体寻思半晌,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望去,突然一拍脑袋,急道:
“对了!同福客栈。‘布谷鸟’故意绕路去过那里,肯定有问题。”
“把‘布谷鸟’的头罩上带走,说不定还能诱出他的下线‘画眉’。走!”
洛新成低喝一声,领着党务处特务和“夜鹰”,带着“布谷鸟”的尸体,直奔同福客栈而去。
“这帮人连死人都不放过!可笑。”
刘正雄摇摇头,吩咐身边一位精干的便衣,
“杨江!你带人把两名鬼子间谍带回处里。”
“是!”
杨江急忙领命。
刘正雄举起手枪,大声吩咐道:
“其他人随我保护处座和夫人。”
“不用!我们上车。”
宁长德摇头道,顿了顿,
“对了!谁抓住两名日谍,并且救下宝儿?”
刘正雄可不敢胡说八道,老老实实描述一番。
宁长德一听项楚是同乡,正想培养自己的嫡系,当即吩咐道:
“刘队长!我们情报处正在扩充,你马上去趟黄埔军校,提取项楚的档案,把他调到我们情报处。”
“是!”
刘正雄急忙领命。
宁夫人握紧宁长德的手,赞扬道:
“长德!你做得很对,为了报恩,你也要给那个青年安排一个轻松的岗位。”
“没问题!上车吧。”
宁长德点点头,带老婆孩子上了车,回头一看,问道,
“采薇呢?”
转眼之间,宁采薇竟然不见踪迹。
宁夫人苦笑道:“你这侄女成天神出鬼没,别管她了。”
宁长德摇头道:“我既是叔叔,也是处长,不管能行吗?再说现在日谍那么多,她身为电讯人员,可不能像宝儿一样被日谍绑架。”
宁夫人这才说:“她给我说,给宝儿买玩具去了。”
早些时候,同福客栈。
项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如风般奔上2楼。
若是“伍先生”涉险,他死一万亿次的心都有了。
冲到208房间门口,他迅速敲出了有节奏的暗号。
房门打开,迎面是一位30来岁、天生自带微笑的帅气男子。
“啊?!师父,您,您也在。”
项楚惊愕无比,差点跳起来。
“楚伢崽长这么高了!进来。”
师父一把将项楚拉进了房内。
房内除了伍先生,还有一名戴眼镜的重要人物——李先生。
项楚急忙立正报告:“报告‘伍先生’!李先生!‘夜鹰’叛变,‘布谷鸟’牺牲,‘不死鸟’前来掩护你们撤退。”
“走!”
“伍先生”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出房门。
师父和李先生急忙跟上,全都镇定自若。
项楚断后,掩护3位从后门离开同福客栈。
穿过几条街巷,同福客栈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不消说,这必定是党务处的特务在滥杀无辜。
还好有惊无险,2个小时后,项楚终于将3人送到了长江边的龙行茶馆。
有同志在此接应,项楚迅速离开,返回黄埔军校。
一路上,他的耳畔始终回荡着“伍先生”的嘱托。
“楚伢崽!‘不死鸟’就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入敌人的心脏,革命不成功不要回归,组织相信你的忠诚与能力......”
翌日清晨,黄埔军校第十期学员在操场列队整齐。
跟往届一样,委座站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讲,鼓励这些即将踏出校门的学员为国为党奉献青春。
不同于其他同学热血沸腾地呼喊效忠党国与领袖的口号,项楚只是张张嘴,冷冷地望着台上的委座。
他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恨不能将之击杀当场。
当然,他这念头仅一闪而过,红党光明磊落,“伍先生”为建立情侦部门确定了原则,规定不许搞收买、色诱、暗杀。
毕业典礼结束,大家回到宿舍,等待各部队来接人。
钱富贵取出一部崭新的相机,高兴地说:
“哥几个!拍张合影吧。”
“好!”
宿舍里12个人,10个人齐声说好。
项楚笑道:“来!还是我给你们拍。”
章飞苦笑道:“项楚!你长得这么帅,怎么从来不拍照?”
的确,项楚的长相很像“伍先生”,帅得深招男人嫉妒。
“我怕拍掉气运。”
项楚胡乱解释说。
林军豪不好气地说:“你又不潜伏鬼子特高课,拍张照会死啊?我去叫隔壁宿舍的过来帮我们拍,一个宿舍怎么能少你一个人?”
此时,一名实习教官出现在宿舍门口,高声喊道:
“项楚!”
“到!”
项楚立正应答。
他内心忐忑,不知教官为何这个时候单独叫他。
实习教官扬声传达:“携带行装,马上去教导处。”
“是!”
项楚迅速背上行装,向同学们挥手道别,
“诸位!先走一步了。”
章飞冲上,急道:“项楚!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大家保重!”
项楚苦笑道,看了一眼同学们,几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