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成捂着左耳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鲜血顺着他的耳朵流下来,染红了手掌。
而李氏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慌乱地丢下簪子,伸出手想要去碰触李言成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大嫂,方才我便说了莫要争执,你偏不信我的。”宋青见李言成出了事,只想着不要被此事牵扯,当下立刻说道,“我还得带着母亲去医馆,大嫂也莫要耽搁了,还是快些回李家吧!”
说罢,也不等李氏说话,宋青就招呼着下人抬着宋老夫人就飞快地离开了原地,连宋若昭将他们赶出府的事情似乎也顾不得了。
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沾染一身麻烦。
“还不快点将言成送回府!”
李氏眼见着宋青跑得飞快,这会也没心情跟他掰扯此事,当下立刻让人将李言成抬上马车,二话不说也坐着马车离开了。
宋若兰手脚快些,在李言成上了马车的那一刻就已经爬了上去,众人散去,反倒是只留下了宋若轩一人。
而且,没有一个人想起他没有跟着回去。
“我本来以为,这宅邸要收回来还挺麻烦。”宋若昭看着一哄而散的几个人,不禁微微扬眉说道,“倒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顺利。”
说起来,她是不是还得感谢李言成?
“我回去看看,想来因着李言成的伤,李家对母亲定然颇有微词。”宋若轩对于自己被留下来这件事似乎浑不在意,只是朝着宋若昭拱拱手说道,“大哥,待到我都收拾妥当,到时候再跟大哥辞行。”
“好。”
宋若昭点了点头,目送宋若轩离开。
这一世,她定然会好好帮衬宋若轩,想来将来他定然会比上一世更为厉害。
“将军,府里头的东西该如何处置?”谷雨见人都散了,这才走到宋若昭身边开口问道,“是送到别院去,还是全都扔了?”
“都是银子买的,怎么能扔?找人规整之后凡是旁人用过的全都卖掉,至于卖掉的银两……”宋若昭想了想,突然抱着手臂微微一笑开口道,“春闱临近,你去京中寻个宽敞些的院落,到时候让人隔成小间,若是有外地来的书生身上无银两的,便是安顿些时日也无妨。”
侯府上下这些家当可是值不少银两,与其给这些白眼狼,还不如造福那些赶考的学子,说不定就有家境贫寒的考生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却无处落脚,到时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说不定没考完就熬不住了。
十年寒窗,未免也太可惜了点。
如今宋若昭举手种下善因,说不定日后就能结出不少善果来。
“是,将军。”谷雨自然也明白宋若昭的意思,应了声以后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将军,其他的都还好说,只是宋家的祠堂还在这府邸之中,到时候该如何安置?”
“找人去跟着宋元和宋青。”宋若昭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他们侯府自个儿的祖宗,当然是走哪带哪,养在我府邸之中算怎么回事?指望不上我养他们了,总不能赖着我养他们的祖宗们吧?”
谷雨立刻按照宋若昭安排的去办,很快就查清楚了宋青和宋元所在的医馆。
于是,没等宋元和宋青商谈出到底该如何应对宋若昭的时候,谷雨特地雇的小乞儿们披麻戴孝,一人抱着一个侯府祖宗们的牌位出现在了医馆外。
“侯府诸位祖宗送到!”
“请宋大人快些接回去,别让祖宗们好等!”
几个孩子扯着嗓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喊个不停,一声盖过一声,比的便是瞧谁的嗓门更大。
而刚刚才被大夫施针抢回来一口气的宋老夫人,在听到这喊声之后,登时气得两眼一翻,再次背过气去!
宋若昭!
她竟然敢端了侯府的祠堂!
难道她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吗?
……
相比较宋若昭的悠闲自得,此刻的李家可谓是阴云密布。
“我的儿啊!”宋若兰的二表嫂王氏眼见着自己最小的儿子昏迷不醒,这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道,“若是这件事姑姑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那我今日便撞死在这!”
说罢,人已经朝着床尾撞了过去。
好在,宋若兰的二表哥李俊天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自己的媳妇。
“都这个时候了,你胡闹什么!”
“李俊天!”王氏听到自家夫君竟然说自己胡闹,顿时受不住一般地捶打着他的心口,哭喊道,“你儿子都被人戳成聋子了,他的仕途全都毁了,你还在这里说我胡闹!到底是谁胡闹!如果不是宋若兰哄着我儿去替她出头,又怎么会害得我儿变成现在这般!”
王氏其实一直都不喜欢宋若兰。
宋若兰的确受宠,可平日里眼高于顶,而且对她的表哥和子侄们那都是撒娇玩乐,可扭过脸对她们这些表嫂那都是一副多看生厌的模样。
用大哥家那位的话说,那就是宋若兰骨子里可是慕男之人,所以别指望她能对女子能有
多少善意。
所以,之前王氏千叮咛万嘱咐自家三个儿子,让他们离这位小姑远点,结果没个听她的!
如今李言成出了事,宋若兰连个照面都没露,这让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兰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又何必这般闹腾?”果不其然,饶是现在,李俊天依旧是站在宋若兰这边,当下狠狠地瞪了王氏一眼说道,“若是想死,那就死远点,别脏了自家的院子!”
王氏差点被李俊天气得直接厥过去。
她知道宋若兰将自己身边一个颇有姿色的小婢女送给了李俊天,所以这几日正热乎的人,怎么可能迁怒他的好表妹?
“今日言成的伤是我失手造成的。”李氏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随后看向王氏问道,“只是事已至此,你觉得如何做才能弥补今日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