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宋若昭策马飞奔,一直到了忠乐侯府门前才停了下来。
冬日的寒风将方才那点奇奇怪怪的躁意全都吹散,总算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发现,自从上次靳离跟她许下誓言以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变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来,京城还真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要尽早解决这里的事情回军营才行。
只不过,这次的误会下次找机会再解释吧,想来靳离应该也不会跟她计较那么多……
此刻的宋若昭并未发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好像对靳离愈发信任,甚至亲近到了以往她决不允许旁人靠近的距离。
习惯,果然是个十分可怕的东西。
宋若昭收回心神。
她和靳离之所以亲近,想来也是因为在京城她也没有多么要好的朋友,等到回了军营,或许这种习惯就会慢慢淡掉,到时候她还是大齐最冷漠最无情最厉害的小将军。
她必须让习惯知道,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将军……”谷雨从来没觉得自家将军的马术如此精湛,连带着她都追得气喘吁吁,在看到宋若昭停在忠乐侯府门前的那一刻,她立刻明白了宋若昭的打算,当下一挥手,“来人,把门撞开!”
谷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自家小将军一遇到靳离就总是容易情绪波动,下次她倒是有经验了,就像撞门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自从来了京城,没事就撞门,下次要是打仗的时候,就让这几个去撞城门,保准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这边谷雨想法都还没收回来,大门已经被撞开了。
“将军,这门看来得换了。”
眼见着那门都裂开了,谷雨顿时有些心疼。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银两。”
“无妨,反正到时候连牌匾这些全都得换。”宋若昭毫不在意地坐在了谷雨早就让人安排好的椅子上,挥挥手说道,“让人把里面的人全都清出来,不能动地就抬,东西但凡是我们添置的,一律留下,其他的全都扔出来。”
“是!”
要不说谷雨是宋若昭的大管家,这些年侯府所有的进账开销添置可能宋若昭都不记得了,但是谷雨绝对是一清二楚。
宋若昭只瞧着她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账本,随手拉过一个小兵就安排他在门口大声念出来,然后带着人直接进了府。
围观的百姓一开始还窃窃私语,结果听到小兵念出来的宋若昭这些年给侯府添置的东西,顿时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侯府也忒不是东西了,合着这些年就逮着宋若昭这一只羊薅呢?
“宋若昭!”
果不其然,最先被扔出来的正是她的父亲宋青。
至于她母亲于氏,很显然比她父亲聪明得多,至少前两日她便暗戳戳收拾了自己的细软,带着于欣柔和于祖去了她当年嫁妆里一处别院去养伤了。
当时宋若昭知晓此事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毕竟她以为像于氏那样的性子,未必能忍得下那口气。
不过人既然忍下了,只要她暂时不来找不痛快,宋若昭当然可以不与她计较。
“你是不是疯了!”
宋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般没脸过。
这些年,他因着宋若昭军功赫赫备受人追捧,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可现在他被宋若昭当众赶出府邸,甚至连老娘都被抬了出来,这让他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
“宋大人这是什么话?”听到宋青这么说,宋若昭不禁微微一笑,晃着手中的茶盏说道,“早先我便给了你们几日收拾东西,可你们半分动作都没有,分明就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那我又何必跟诸位客气?”
“我是你父亲!”宋青刚想指着宋若昭,突然想起上次被她折断了手指,当下又倏然收了回去,只怒声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不过是打了几场胜仗,就要把自己的祖母父亲全都赶出府邸,侯府白养了你那么多年!”
“这侯府说到底也养大了宋小将军,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就是,你看那宋老夫人还躺着不能动弹,就这样把人赶出去,未免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这宋小将军此行确实有违孝道……”
众人的话仿若给了宋青底气,看向宋若昭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得意。
大齐自圣上便推崇孝道,若是给宋若昭盖上不孝的名声,那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她。
“宋若昭,你现在若是把我们请进去,那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会与你计较。”这会被推出来的宋元面上也带着几分恼意,恰好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当下冷声道,“这么多年,侯府上下其乐融融,可自从你回来之后,死的死,伤的伤,二弟,当初那道士所言你也知晓,如今看来,你就不该心软!”
众人一听宋元的话,顿时对他口中的道士所言开始好奇。
宋青自然知晓宋元的意思。
虽然他们兄弟二人之间多有嫌隙,可现在除了宋老夫
人,三房的女眷全都回了娘家,只剩下他们三人在这里被人评头论足,他心中如何不气?
所以,宋青当下叹了口气,又顺着宋元的话继续往下说。
“大哥,此事也怪我。”宋青看着宋若昭,好似有些无奈地说道,“若昭,我知道这些年你觉得府里头对你多有亏欠,好像对你不冷不热,可是不管是你祖母,还是我们,都是有苦衷的。”
“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宋元根本不给宋若昭说话的机会,立刻指着她说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有个云游的道士就说你命硬克亲,当初你父亲心软,到底是不肯将你送走,哪怕后来你克死了你妹妹,他们也只是让你离开京城去军营,至少这样能保住我们大家的命而已!”
“我倒是不知,宋大人竟这般会颠倒黑白?”宋若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