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昭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
不过,随即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倒是突然眼睛一亮,朝着靳离抱拳行礼,认真地开口。
“靳兄既然这么说,那我便却之不恭。”
“只是叫靳离多有不敬,靳兄比我年长些,那我便冒昧地称呼靳兄为兄长,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说完这些,宋若昭不禁在内心给自己竖了大拇指。
先前她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呢!
靳离当年既然救了兄长,而她现在又冒用了兄长的身份,那至少说明他们二人是因兄长结缘,那自己称呼靳离一声兄长也不为过。
毕竟靳离多次示好,若是她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
万一哪天惹恼了靳离,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是自己称呼靳离为兄长的话,那既能全了靳离的颜面,还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何乐而不为?
“兄长吗?”靳离听到宋若昭的话,心里忍不住有些无奈,可看着眼前人亮晶晶的双眸,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小将军高兴,那唤我什么都好。”
他的小将军,当真是冰雪聪明,竟是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那就多谢兄长。”
宋若昭只觉得自己总算解决了最近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心底愈发开心,连带着看跪在一旁的王举都多了几分顺眼。
“我愿意大义灭亲,还请宋将军给我一个机会。”
下定决心的王举这会一看到宋若昭就觉得紧张,毕竟如果自己一心求死,那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不会让他的情绪有什么波动,可如今他已经决定弃暗投明,那自然不想再受什么折磨。
“倒也不用你现在就办。”宋若昭看着王举,淡淡地开口道,“等回去以后,就说跟着你一同来的二人已经被我给杀了,只剩下自己,到时候王城为了救王学,自然会狗急跳墙。”
“草民明白了。”
王举是个识时务的,也是个聪明人,所以自然知道这会需要谈条件。
“若是我帮将军,还希望将军以后……”
“王举。”宋若昭垂眸看了王举一眼,淡淡地开口问道,“如今你的投诚只能换你苟延残喘而已,你觉得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王举顿时哑口无言。
他以为宋若昭年纪小,除了心狠手辣些,想来心思也没那么复杂。
所以,他本想着借机搏个前程,却没想到被她直接戳穿了那点小心思。
“是草民唐突了,还请将军莫要怪罪。”事到如今,王举也知道得罪这位将军没有半点好处,于是当下连忙认错,“日后草民一定唯将军马首是瞻!”
“若是想取得王城的信任,你这点伤可没用。”
站在一旁的靳离似乎有些不满王举耽误了宋若昭这么多时间,突然将剑递给身边人,看上去十分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依着小将军出手,他至少得满身是伤才能让人信服,你说是不是?”
王举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心底只剩下苦涩。
他可真是谢谢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好意了!
……
宋若凝跟着宋青回到侯府的瞬间,就直接被带到了宋老夫人的院子里。
“孽障,给我跪下!”
宋老夫人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整张脸毫无血色,看着宋若凝的目光也暗含怨恨,好像恨不得直接杀了面前的宋若凝。
宋若凝知道,自己只要跟着宋青回来,那必然会受到刁难。
只是没想到,宋老夫人现在竟然是装也不装了,见到她就直接发难。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若凝慢慢地跪在了原地,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我就说她是个扫帚星!”宋老夫人将被宋若昭惹出来的怒气全都欧发泄在了宋若凝的身上,指着她对宋青说道,“这样的丫头闹得家宅不宁,就应该直接送到家庙里,让她孤独终老!”
“母亲!”宋青知道宋老夫人心里有气,所以并未阻止她,只是坐在一旁劝说道,“宋若昭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宋若凝,如今我把人接到府里来,到时候母亲想让宋若昭做什么,不也是易如反掌么?”
如今人已经回来了,所以宋青连自己的心思都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了。
就这么当着宋若凝的面说了出来,甚至根本不在意她听到以后会作何感想。
“父亲让我回来,就是为了拿捏兄长吗?”宋若凝抬起头,看着宋青,好似再也无法忍耐一般,扬声质问道,“父亲以往对表姐表兄厚此薄彼,为何旁人折辱我们的时候,父亲也不能护着我们半分?”
宋若凝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好像一把匕首在她的心口死命的搅动,让她痛得几乎都无法呼吸。
其实,她跟宋若昭不一样。
以前兄长总是对家里人十分宽厚,可对自己来说,这侯府的任何人都不重要,只有宋青和于
氏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记在心里,因为她想让父母像喜欢表姐于欣柔那样喜欢她。
但是很显然,她根本做不到。
“混账东西!”宋老夫人听到宋若凝的话,不等宋青说话,直接将茶盏朝着她砸了过去,怒声道,“谁教给你的规矩,竟然这么跟你父亲说话?还旁人折辱你,瞧瞧你们兄妹二人现在做的事,这府里头谁敢折辱你们?”
宋若凝没有躲闪,茶盏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鲜血瞬间便流了下来。
“母亲!”
宋青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宋若凝身边,看到伤口并不深,这才舒了口气,根本没有看到宋若凝目光中那一丝希冀,只是转头埋怨起了宋老夫人。
“你若是不喜这丫头,以后便不让她到你面前来,若是想打骂也挑着旁的地方打,这脸若是毁了,以后还如何见人呢?”
宋若凝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