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
小秋听到秦悦的话，不禁嗤笑一声，靠在墙上懒懒地开口。
“何为错，何为对？”
“你现在选择了宋若昭，还有了他的孩子，那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别再掺和这里头来，免得日后后悔都来不及。”
目光落在秦悦的脸上，小秋有那么一瞬间的羡慕。
面前的女子面色红润，皮肤细腻白皙，明显是被人照顾得很好。
这样的生活，也是她们这些人可遇不可求的。
“宋若凝她们未免也太过心狠手辣，竟然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秦悦看到小秋浑身脏污不堪，当下将袖中带来的吃食递了过去，微微叹口气说道，“要不我去跟宋若昭提提，到时候好歹让你出去，大不了送你走得远远的，就别回来了。”
“我能去哪？”小秋垂下眼眸，看都不看那些吃食，摇摇头说道，“我现在被关在这里，实际是我这些年最幸福的日子，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惊受怕，不用每天都觉得自己得到的那些善意都是镜花水月，阿悦，梦终归是会醒的，如今也不过是我的梦醒了而已。”
小秋回想起这些年的生活，总觉得更像是一场让人回味无穷的梦境。
如果不是她背负着那些死命，也许她可以安然无恙地在将军府度过这一生。
“当初主子养我们便是为了让我们能为他所用。”秦悦将小包裹放在地上，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的事，我会想办法，至少救你出去，不管是不是梦，你总不该留在这里。”
“阿悦。”小秋听到秦悦这么说，立刻抬眸看向她，沉声道，“你听我的，若是想安安稳稳的，那就别再来见我，也不要在为我做任何事，主子那边……对上将军府这些人根本没有胜算，他不会坐上那个位置的，到时候你就是自由的，懂吗？”
在京城这么多年，小秋对于那些人的本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以往宋若朝不回来，她只知道将军府的日子平淡，所以作为被安排成为将军府的暗桩，她其实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跟她一同拼死厮杀出来的那些人早就死的死，残的残，她有时候这么安安稳稳的生活，都哦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小偷一般。
而秦悦与她，已经是这些人中活得最好的了。
“可是主子交代下来的事情，若是不做……”秦悦想起方才那恐惧的感觉，垂下眼眸，低声道，“小秋，咱们逃不掉的，若是背叛了主子，下场只会更惨。”
“你舍得吗？”小秋听到秦悦这么说，当下猛然起身，一把抓住牢门，看着眼前明显被幸福包围的女人，咬着牙问道，“若是主子让你杀了你夫君，害了你的孩子，阿悦，你真的能做到吗？”
秦悦低下头，面上早已经陷入了纠结。
跟在宋若昭身边这些年，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与幸福。
若是真的让她杀了身边人，那跟亲手毁了她的梦有什么区别？
“你做不到，对吗？”小秋见秦悦这般，忍不住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阿悦，别像我，会后悔的。”
如今的她，不就是活在日复一日的后悔之中吗？
有的时候，小秋总会想，如果她当初跟小姐们坦白自己的身世和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也许结局会完全不同呢？
但是，如今好像说什么都太晚了。
“我们之间，总有人要幸福，阿悦。”一念至此，小秋也不管秦悦如何想，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主子再厉害，那也抵不过他们爱你，阿悦，去跟他们坦白你的一切，也许就是不同的结果，为何不试试呢？”
……
另一边，御书房里，齐秉远被那些奏折砸得头破血流，却不敢多嘴一句。
“老四，你糊涂啊！”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齐秉远，似乎十分难过地开口。
“这么多年，朕一直期盼你们兄弟友恭，可你们，私下里却斗得跟个乌眼鸡一样，现在你竟然还想把自己做的这些丑事都栽赃给旁人？”
“那位子就一个！”
就在皇上以为齐秉远会低头认错的时候，却不想他好像被药物刺激得有些疯魔，猛然抬头怒吼出声。
“明明你都废了太子，可你就是不肯放弃他，他到底有什么好？”
“这么多年，你有看过我们吗？”
“就算是你，当年也是踩着别人的尸骨坐上龙椅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做得不对？”
齐秉远当真是豁出去了。
他现在已经服了药，而皇上明显是要问罪于他，若是他不按时出去，那以后就是个正儿八经的病秧子！
到时候，就算他能坐上那个位置，那又能撑得住几年？
“四皇子！”站在皇上身后的于公公听到齐秉远这般大不敬，当下斥责出声，“慎言！”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的，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你不是一样背叛了他？”齐秉远根本不想再伪装，当下缓缓起身，目光盯着皇上，冷声道，“父皇，年纪大了，那就应该尽早退下去，等本皇子坐上龙椅，定然会尊你为太上皇，
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不会少你半分，你又何乐不为？”
“放肆！”皇上猛然一拍眼前的案几，蹙眉看着齐秉远说道，“朕犹记得，当初你与太子的关系最好，却不想现在背刺他的人也是你，那些年，太子对你不好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对我好？”
齐秉远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明明因为发热烧得脸色通红，可这会因为暴怒整个看上去状若疯癫。
“他是你最喜欢的儿子，就算他作恶，你也会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好的！”
“太子做什么都比我好，假惺惺地来提点我的功课，教习我的功夫，无非就是希望让你觉得他是个好储君而已！”
“你以为他对我有几分真心？”
“我倒是不知，当初对自己兄弟的提点竟然让你误会到这般？”就在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被打开，而齐秉钰已经大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扫了齐秉远一眼，随后才跪在地上，朝着皇上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太子！”不曾想，齐秉钰的出现没让齐秉远激动，反倒是站在一旁的于公公惊呼出声，“你为什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