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夷……”赵海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随后好似回过神来一般，连声道，“不可能！那金珊瑚是实心的，当时下官特地安排必须是实打实的，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布防图！”
此刻的赵海臣好似无头苍蝇一般，急得团团转。
说到底，宋若昭把他抓起来，他到时候拿银子去赔偿那些女子的家人，贪墨的银两都拿出来，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
可如果坐实了自己通敌的罪名，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想到这里，赵海臣脑中忽而灵光一闪。
“李九！”
“大人，是李九！”
“当时那金珊瑚的事情，下官全都交给了李九去安排的，大人明鉴，跟下官真的没有半点关系都没有！”
宋若昭听到赵海臣的话，不禁微微扬眉。
说起来，李渠曾经说过，李九跟他之间是远房亲戚，如果李渠是蛮夷人，那李九会不会也是？
这么一说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李九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布防图？
“李九是哪个？”
靳离转头看向宋若昭，毕竟方才那个小姑娘似乎就姓李，总不至于跟她有关系吧？
“你跟我来。”
宋若昭没有理会赵海臣，转身带着靳离朝外走去。
“大人！”
“下官是冤枉的！”
“求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还下官一个清白啊！”
赵海臣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锦衣卫指挥使，但是他也知道锦衣卫素来办案公正，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虽然他是犯了很多恶事，但也不至于惊动锦衣卫啊！
一旦真的招惹上锦衣卫，那他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
“这人瞧着都快被关魔怔了。”靳离并未回应赵海臣，跟在宋若昭身后低声道，“你让人用刑了？”
“他犯下的罪名整个滁州光百姓呈上来的罪证都够他死八次的了。”宋若昭摇摇头，冷声道，“若不是要押送他回京，我自然会让人好好招呼招呼他，不过不让休息还是可以的。”
这些时日，赵海臣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有个精神奕奕的衙役来巡视，一旦看到他休息就会寻各种理由把他吵醒，主打一个就是不许他睡着，到了白日，他困得想要睡一会，立刻就会有人来敲锣打鼓，有的时候还会把他挂在刑架上，这种折磨简直比对他用刑还要让人痛苦。
不过，赵海臣很清楚这是宋若昭故意的，可是他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把怒火发到如意身上去。
可听着今日那板子的声音，估计这段时日他可能就见不到如意了。
说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最近大不如从前，难道也是因为没有睡够的原因？
“你倒是想了个好办法。”靳离并不知道赵海臣的想法，只是听宋若昭这么说，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怜，当下低声道，“别折磨过了，万一还没到京城就死了，到时候不好交差。”
“好。”宋若昭也没有反驳，看着靳离问道，“凝儿她们在京城可还好？”
“一切都好。”靳离点了点头说道，“我来之前特地嘱咐过薛家，让薛琴多跟着宋若凝，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等我回去再做定夺。”
“圣上是不是知道你扮作了靳言？”宋若昭回头看了靳离一眼，见他笑了才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此看来，圣上定然对我的身份也已经了如指掌。”
“那倒未必。”靳离解释道，“他同意我们的婚约，或许是因为信任你，觉得你是君子，暂时也不会发现我的身份有问题，到时候等我不用扮作靳言，再给你补偿个夫人，你岂不是没有什么损失？”
“那怎么能一样？”宋若昭突然笑着开口道，“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人比我现在的夫人还要美若仙子？若是圣上到时候问我，那我定然要告诉他，我认定了此人便千金不换，你说是不是，夫人？”
……
宋青说完那些话，当下转身就走。
“我待会便带人来带走母亲，若是你们再敢对母亲不敬，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夫人！”眼见着宋青走得飞快，宋元忍不住有些焦灼地扯住了李氏的衣袖，连声道，“若是真的让他闹出去，那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仕途那就完了！”
“你觉得他们会搬去哪里？”李氏看着宋元，淡淡地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不必当回事，老爷尽管放心，宋青现在手里头稍微多点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你觉得于氏会收留他们？”
不得不说，对于人性，李氏看得是一清二楚。
宋青的打算她自然是知晓，只不过，估计宋青很快就要回来求她了。
“真的？”宋元有些半信半疑，毕竟他太了解自己那个弟弟了，但凡有一点点机会，他都要把自己给弄死，更别提现在被他抓住了这么大的把柄，“万一……”
“若是老爷没有今日闹腾这一出，根本就不会有人知晓。”被宋元的反复搞得有些烦躁的李氏当下冷眼看着他，随后颇为不耐烦地问道，“不然你现在进去把你母亲给掐死，到时候你们二人一同守孝，自然谁也越不过谁去，如何？”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宋元刚抬高了声音，可一看到李氏那冷漠的眼神，顿时气焰又落了回去，当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听你的，有什么事你记得随时告诉我。”
“夫人……”
眼见着宋元大步离开，徐妈妈才赶紧凑上去帮袁妈妈解了绑，扶着袁妈妈站在了不远处。
“袁妈妈，我先前以为你到底是个有手段的，现在才发现你也不过如此，明明跟着我便能如愿以偿，偏生要故意让宋家人知晓此事，怎么……以为这么就能把我给一块收拾了？”
李氏缓步走到袁妈妈面前，突然抬手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冷声开口。
“不得不说，你当真是愚蠢至极！”
“难不成，你以为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小心思能瞒得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