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的话可谓是情真意切。
只不过,这一刻的她发自内心的诉说并没有换来于欣柔的动容。
在齐秉信看不到的地方,于欣柔忍不住朝着于氏翻了个白眼,还不忘剜了她一眼。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于氏怎么这么烦人呢?
挡着自己飞黄腾达的路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
在于欣柔看来,她只不过是想以后能走到人上人的位置而已,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能抓住?
难道非得听于氏的,低嫁就一定能开心?
贫贱夫妻百事哀,难道她不明白?
“姑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是个人,我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姑母若是真的疼我,难道不该站在我这边想一想吗?”
虽然心里头这么想,但是于欣柔抬起头的那一刻,脸上的神色倏然变得格外委屈而又可怜,轻声开口。
“姑母的养育之恩,柔儿没齿难忘,但是柔儿真的喜欢六皇子,姑母为何一定要拆散我们呢?”
不得不说,于欣柔是懂得怎么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的。
此刻的她窝在齐秉信的怀里,白皙的脖颈还隐隐露出方才自尽时留下的青紫痕迹,再配上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当真让人心疼不已。
当然,除了已经有了陷入魔怔的于氏。
“于欣柔,他是男人,等到有一日你年老色衰,他还会像今日这般待你吗?”
此刻的于氏像极了想要证明自己最为重要的疯子,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欣柔,想要从她的脸上瞧出一丝丝的犹豫来,只可惜,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你就这么想要自寻死路?”
“宋夫人!”
听到于氏这么说,齐秉信顿时恼了。
这世间最不能质疑的便是刚刚相爱时两个人的心意。
如同齐秉信,此刻的他对于欣柔那就是疼爱非常,又怎么可能让于氏来诋毁自己的心意?
“我齐秉信今日对天发誓,一定会一辈子对欣柔好,若是有一日有负于欣柔,那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信郎……”
“你对我真好……”
于欣柔面上感动得无以复加,深情地看着齐秉信,只不过她的心底对他这番话可谓是嗤之以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真当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么好骗?
若是这世间誓言都有用的话,那不知道要劈死多少男人了。
只是这种话当然那不能说出来,不然的话岂不是太煞风景?
女人,就得适时学会柔弱,让男人以为自己离开他就活不下去,那样他才会觉得被需要,才会更加宠爱自己。
“姑母!”于欣柔不等于氏说话,猛然转头,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心意已决,还请姑母成全!”
于氏一愣,与于欣柔对视良久,终究垂下了眼眸,长长地叹了口气。
“罢了,既如此,那以后你就莫要再叫我姑母了。”
“姑母!”于欣柔没想到自己都暗示于氏了,她还是如此固执,当下忍不住红了眼眶,颤声道,“我还没有孝顺姑母,难道姑母就因为我这一次不听您的,就要跟我断绝关系吗?”
“是。”于氏抬起头,坚定地开口道,“如果你今日跟六皇子走,那以后就不再是我们于家的人!”
于欣柔几乎落了泪。
“柔儿……”
见于氏将于欣柔逼迫至此,齐秉信只觉得恼怒异常,眸光冷然地扫了一眼于氏,很显然是记恨上了她。
“莫要伤心,等到日后她气消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计较今日之事。”
“好。”于欣柔听到齐秉信的话,当下点了点头,好似疲惫不堪地靠在了他的怀里,低声道,“六皇子,我们走吧!”
于氏眼睁睁地看着齐秉信抱着于欣柔转身就走,而于祖竟然还在后面追着他们,这让她心如刀绞。
“于祖!”
于氏突然怒吼出声。
“你要是跟着走,就不要再回来了!”
“于祖。”于欣柔听到于氏的话,转过头看着自己弟弟,低声道,“你替姐姐现在府里头陪着姑母,以后……姐姐回来看你。”
这会于欣柔觉得于祖还真是没点眼力见儿。
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如何安置,他竟然想要跟着一起走?
再说了,齐秉信疼爱她可还没到言听计从的份上,就于祖那个招惹是非的本事,她可不愿让他搅和了自己的好事。
“好吧。”
于祖听到于欣柔这么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到底碍于现在自家姐姐已经是六皇子的人,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顶嘴,当下停下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而看到于祖停了下来,于氏的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安慰,却不想,下一刻于祖的话就好像一盆凉水直接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你怎么那么烦人
?”于祖回过头,厌恶地看了于氏一眼问道,“我们姐弟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以后你能不能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
面具男醒过来的时候,一炷香恰好燃尽。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他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他倒是有些意外地看向正在石桌上捣药的七月。
“你就不好奇我的样子?”
刚刚睡醒的面具男,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倒是显得他比先前温柔多了。
“将军说过,好奇害死猫。”七月见他醒了过来,十分平静地说道,“你之所以彻夜难眠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而是因为你中了毒,这毒来自南疆,若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恐怕很难接触到。”
“没想到你的医术还真是不错。”面具男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能睡着,活多久这种事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七月不解,看着面具男说道,“难道,就因为你是女的?”
唰!
七月的话音刚落,面具男的佩剑已经倏然出鞘,直奔她的面门而去!
却不想,下一刻,那剑就在七月的鼻尖处停了下来。
“初三,你来得太慢了。”七月看到站在自己身前,以两根手指便夹住了长剑的初三,好似有些撒娇一般的埋怨道,“我都快吓死了,她刚才还想砍我的手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面具男眸中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冷声开口问道,“我的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