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手里端着的茶盏随着宋若昭的话落下,砰的一声丢在了桌子上,随后面色也冷凝了几分,屋子里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只不过,长公主这样的态度对宋若昭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宋将军,言儿是指挥使的妹妹。”长公主看了宋若昭半晌,却发现她没有半分要妥协的意思,当喜爱淡淡地开口道,“你与指挥使关系那般亲近,如今婚约之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若是真的没了,到时候影响的就是言儿的声誉,这样你对得起言儿,对得起指挥使?”
“微臣只忠于圣上。”宋若昭依旧是之前的态度,没有半分要改口的意思,“指挥使也是忠于圣上,所以,想来指挥使大人应该也理解微臣的决定。“
宋若昭其实有些意外长公主会跟她说这些话。
毕竟,在她看来,长公主对靳言还是格外疼宠的,虽然这其中的缘由她并不知情,但是靳离既然能让靳言进京后寻求长公主的庇护,那想来对长公主应该是信任的。
如今长公主突然敲打她,无非是因为牵扯到了二皇子齐秉霖。
印象中,齐秉霖和长公主之间并无什么交集,为何长公主如此袒护他呢?
“宋将军果然是忠君之将。”长公主看了宋若昭半晌,却没有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反而垂下眸子,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意有所指地开口问道,“可圣上也是人,自古功高盖主之人比比皆是,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多条路,宋将军就算不为眼前想,总也要为以后想一想不是吗?”
“多谢长公主提点。”宋若昭恭敬地开口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微臣就告退了。”
这摆明了就是不愿再多谈。
“宋将军是聪明人,本宫就不必拐弯抹角了。”
长公主的脸色愈发难看,手指敲着桌几,半晌之后才再次开口。
“二皇子不日就会回去封地,先前他也是无意冒犯你小妹,宋将军也教训过他了,所以还请宋将军高抬贵手,放了他这一次。”
“微臣能否多问一句。”宋若昭看着长公主,似乎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长公主为何认定微臣要对二皇子动手?自那日争执之后,微臣便再未见过二皇子,长公主到底何出此言?”
“宋将军莫要说笑了。”站在长公主身边的刘嬷嬷见自家主子不说话,当下陪着笑脸说道,“现在京中谁不知道宋将军将宋小姐瞧得跟眼珠子似的,先前但凡招惹宋小姐的人基本上都没了,二皇子多年未曾回京,也是无心之失,所以才托长公主在宋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还请宋将军卖我们主子几分颜面,此事莫要再追究了,可好?”
“好。”
令长公主意外的是,先前还油盐不进的宋若昭突然就改了话风,竟然直接应了下来。
一时间,她都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宋若昭,好像想从她身上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一般。
反倒是宋若昭一脸坦然,并不在意长公主的试探。
“此事既然长公主开了口,那微臣自然不会再追究,但日后若是二皇子再犯到微臣手里来,那还请长公主莫要怪微臣不讲情面了。”
“那是自然!”长公主听到宋若昭这么说,当下立刻点头,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宋将军能答应本宫已是意外之喜,本宫替二皇子谢谢你。”
“如此,若是无事,微臣便退下了。”
宋若昭也没有再多说,只是恭敬地行了礼,在长公主点头应了之后大步退了出去。
刚走出院子没多远,就看到靳言站在原地一直等着自己,当下快步走到她面前,眼见着她的睫毛上都结了霜,顿时有些无奈地开口。
“怎么在外面等着?”
“长公主寻你是因为二皇子的事?”没成想,靳言挡住了宋若昭要给自己披上她狐裘的举动,蹙眉看着她问道,“你是答应放过齐秉霖?”
“我只是答应这次的事到此为止。”宋若昭见靳言这般,当下一五一十地将方才跟长公主的对话全都告诉了靳言,“本也没打算瞒着你,倒是你实在聪慧,这都能猜到。”
那股与靳离相似的气息再次钻进了宋若昭的鼻间,让她忍不住看着靳言的脸慢慢出神。
兄妹之间原来这么相似的吗?
“不难猜到,旁人不知情,但是二皇子的母亲当初救过长公主一命。”靳言没有注意到宋若昭的反应,只是低声解释道,“所以自她去世后,长公主对二皇子多有照拂,有的时候长公主也很无奈,你……莫要怪她……”
到了长公主这个年纪,总是会想起以往那些恩情。
靳言担心宋若昭对长公主心生不满,只能将以往的事情拿出来说给她听。
“当年我母亲也多亏了长公主照拂,否则的话我们恐怕根本活不到出生,只是她这些年啊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所以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小辈折损,可若是二皇子再招惹你,你不必放过她,长公主总会明白的。”
“没有怪长公主,放心。”宋若昭回过神,目光落在靳言身上,微微
蹙眉问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与长公主还有这般渊源,说起来,你兄长他……”
宋若昭其实想问问靳离和靳言的身世,毕竟当初靳离在京中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圣上最信任的指挥使大人了,几乎无人知晓他的过往,当然后来也没人敢问。
“朱家你打算怎么办?”没等宋若昭问出口,靳言几乎是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反问道,“朱家明显是想害凝儿,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
李氏和王氏回府的时候是带着李言成的尸体,这让整个李府成为京中议论的焦点。
特别是长公主竟然按着头让朱丽喜和李言成成亲,摆明了就是对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先前我不是说过,如果你们做了决定,那就不要让李言成出门。”李老夫人坐在上首,看着堂下哭得死去活来的王氏和红了眼眶的李俊天,不禁冷声开口道,“现在哭有什么用?”
“若不是姑母,言成怎么可能死在长公主府?”王氏拿着帕子,声泪俱下地朝着李氏喊道,“你们的侯府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我们李家来?如今害死了言成,姑母你难道都没有半分愧疚吗?”